男主人说:“好汉不必逞强。我们虽然是山中猎户,但是如果拼着一顿打,能救你一命,也是值的。”
小儿子也说:“就是就是。我看你被官兵欺负,就很着急,要是能救你一命,狠狠打我一顿我也不怕。”
大汉聚敛眼光,认真看了看这个孩子,转头对男主人说:“那就有劳义士了,我不会吭声,你就处置吧。”
说罢,便把身子的伤口向男主人侧了过来。
男主人对小儿子说道:“临风,去把皮酒袋拿过来。”
那个叫临风的小孩子转身掏出鹿皮酒袋,男主人喂壮汉喝了一大口酒。
那个叫临风的小孩子往大汉嘴里塞了一小卷鹿皮,让大汉咬住,说:“叔叔,你要是疼,就使劲儿咬这个,就不会出声了。上次爸爸打我,我就是咬住我的鹿皮袄,才一声也没有哭的。”
大汉微笑,点头示意男主人可以处置了。
男主人先用棉布蘸酒擦拭伤口,把干涸的血擦拭干净,然后将已经外翻的皮肉贴合,用银针穿着用羊肠线进行缝合。
伤口很长,男主人缝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缝合好。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这大汉一声未吭,虽然额头沁出了很多汗,但是神态自若,男主人不禁暗暗佩服。
缝合完后,男主人在伤口上涂上厚厚的药膏,用棉布包住,对大汉说道:“壮士,你这伤口太深太长,虽然我已经缝合好了,但是仍然有化脓的风险。你最近坐卧行走,尽可能少牵动伤口,其他的,我们也真的无能为力了。”
大汉对男主人说:“我身L强壮,这些刀伤,应该是不打紧的,敢问大哥尊姓大名?方独啸日后如有机会,定当回访报答恩情。”
男主人说:“我姓许,名木崖,犬子许临风。”
“壮士不必介怀,我本京都人氏,父亲因言获罪被流放至此,我也是一路靠陌生人照拂才能活下来。”
“如今朝纲崩坏,贪官暴吏横行,我虽然不知道方先生因何获罪,但是能帮助方先生一点,也算是回报当年帮助过我一家老小的好心人了。”
“方先生此次被缚,凶吉难测。先生好好保重,我父亲常说,形神不灭。。。”
小临风抢过话去:“万事可期。”
许木崖和方独啸相视而笑。
那一刻,许木崖看到方独啸的疲顿的眼神里,竟有一丝光芒。
许木崖想着,也许是自已的话鼓起了方独啸继续活下去的信念,心里略微宽慰,便说:“石先生再休息休息吧,我们不要把守卫吵醒了。”
方独啸点了点头,也不多言,倚在墙边,慢慢睡去。
看方独啸睡了,许木崖对小儿子道:“临风,这也是个可怜人,你去给他拿床被子盖上,让他好好睡一晚吧。”
“过了今晚,还不知道他要受多少苦头呢。”许临风应了一声,转身便进屋,费力地拖了几条被子出来,拿出一条轻轻的给大汉盖了。
一家人不敢进屋和士兵们抢地方,便披上被子,在屋外相依而眠。
星落日升,一夜无事。
士兵们起来,让女主人去让饭准备干粮,许木崖则被指派去饮喂马匹,一时人声马嘶,聒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