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下意识地接住。
竟是先前从她这里抢走的氅衣。
郦酥衣一愣,再抬头时,男人已侧过身,背对着她。
只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
“睡了。”
第章
洞中山风料峭,时不时朝人奔袭而来。
郦酥衣原以为,接下来这后半夜,同样也会过得很不太平。
最起码她应该是无法好眠的。
然,令她意外的是——不知晓是不是今日太过于困顿劳累,郦酥衣将氅衣往身上一搭,竟这般昏昏然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一个有关于沈兰蘅的梦。
在梦里,二人同样身处在万恩山的洞帘中,她方替着对方将手臂上的伤口处理好,下一刻,男人竟勾着她的下巴压了过来。
他的气息温热,细细闻起来,他身上还带着一种独属于兰花的清香。
梦中她仍是分外惧怕沈兰蘅,被对方如此“挟持”着,少女的身子不禁发起抖。男人有一双狭长的凤眸,他眼底的光影缱绻而下,竟将脸凑近了些,问她:
“为何要替我包扎伤口?”
“你这般紧张我的胳膊么,郦酥衣?”
但在梦中,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
“我并非是在替你包扎,而是在替沈顷包扎。”
“我紧张的也不是你的胳膊,而是沈顷的胳膊。”
男人一怔,神色变了变。
“她”仍滔滔不绝:“你与世子爷用的是一具身子,你的伤口便是他的伤口,你的胳膊自然也是他的胳膊。我并非是舍不得你,而是舍不得沈顷吃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世子爷是个好人,好人应当是有好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