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瞑黑,她无声走上前去。
方一坐定,便听见身边响起一声极低的、甚至带着几分呜咽的轻语:
“郦酥衣,这般对我,你很开心吗?”
她明明是那人的妻。
迎她入门的是那人,一开始她要嫁的也是那人。
如今与自己不清不楚的,却是那只蛰伏在那人身体里的困兽。
她喜欢那人,她倾慕那人。
不是对她的欲迎还拒,而是对那人……
男人眸色愈沉。
她倾下身,将她下摆扯净。
眼前女子轻咬着下唇,愈发依偎过来。她脸颊生红,呼吸紧促,那双睫羽轻轻颤抖着,如同她摇曳的少女心事。
“陛下。”
她冷眸,看着身前俨然“不省人事”的女人,在她耳畔冷不丁沉声:“你可知我是谁。”
听见那一句话,几乎是一瞬间,陛下后背一冷。
她自睡梦中惊醒。
车内昏昏,整个马车陷入黑夜。
她瞪圆了一双杏眸。
郦酥衣居高临下地看着,怀中少女愣了须臾。半晌,她才磕磕绊绊道:“沈……沈……”
“郦酥衣。”
她咬牙切齿地自报家门。
她眸光又是一颤抖。
那满带着震惊的眸底,分明写着——怎么是你?!
怎么是她。
怎么会是她。
……不应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