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梁执生厉声出言,单膝跪在霍尘身前,挡住了那三分寒意,“王上,属下管教无方,请王上治罪。”
哥舒骨誓面部肌肉微微抽动:“梁执生,当年我把人交给你,可不是让你把他给我送到仇人手里,反过来对付我的。”
梁执生低下头:“属下有罪。”
哥舒骨誓一脚踢开他,冲到霍尘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咆哮:“岳玄楚之事,终归是本王告诉你的,若不是本王指引了方向,你能那么快就查清楚当年真相?记忆全失还能那么快就找到你杀父弑母的真正仇人?!”
“所以啊,你不是还好好站在这儿,没被我去通报定北王吗?”霍尘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你怨恨岳玄楚教出顾长思这么个徒弟,三年前杀了老狼王,所以想找一把刀来替你杀了岳玄楚,好巧不巧,我与你仇人相同,于是盯上了我。这是家事,无论有没有你,这个仇我都会报。但是——”
他声音沉下来,掷地有声道:“在国事上,我绝不可能替你效命,此次走私案,我的选择、我的动作、我的一切行为,就是我的答案。因为这不仅关系到我一人,还有北境十二城乃至整个大魏成千上万的子民,以及……在战场上逝去的英灵。”
“想必你也清楚得很,除了岳玄楚之事,我绝不可能帮你任何一个忙,否则今天,我也不会站在这儿了吧。王、上。”
哥舒骨誓被他噎得七窍生烟。
是,是!的确!当他看见霍尘站在顾长思身边的时候,他慌了,那是一种对于昔日重蹈覆辙的恐惧。纵然上次他见到两抹相似的身影站在一处时,狼族拿走了朝思暮想的北境十二城,可他知道他们不会放过狼族。
果然,两年后顾长思夺走了十二城以及老狼王的性命,而那个人即使已死,却也好像修罗厉鬼,总能在他晃神的时候出现,脸上是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洒脱和张扬。
就如同……霍尘现在这样。
“好,好好,很好。”他捂住自己作痛的臂膀,“没关系,霍尘,就算你不愿帮我,你能报了仇,也是帮了我莫大的忙了。只是你说错了。”
“我不恨岳玄楚,顾淮那种人,戾气和杀戮刻在他的骨子里,你与他相处这么久,难道还没发现他骨子里的凉薄和狠戾么?”哥舒骨誓勾起唇角,“所以,不是岳玄楚培养了他,而是皇帝和我、还有我的父亲一起激出了他的本性,而我要对岳玄楚动手,是因为我知道,他是顾淮仅剩不多的亲人。”
霍尘微微怔忪。
哥舒骨誓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岳玄楚是他的老师,是他家破人亡后就带他回长安城,给他立足之地、立身之本的老师,而我要的,就是让他也尝尝如我一般,亲人离去、肝肠寸断的痛苦。”
“哥舒骨誓!”
他缺了一只胳膊,重伤初愈,难掩病色,根本抵不住暴怒的霍尘,那人像是只被激怒的猎豹,终于冲着他亮出了最锋利的爪牙。
“霍尘!”
梁执生的怒吼很快淹没在两个人滔天怒火之中,两个人都发了狠盯着对方,恨不得在对方的身上撕咬下一块血淋淋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