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周围逐渐被各种虫类包围,那些虫类停留在两人的脚边,像是时刻准备冲锋的战士,只待首将一声令下。
温幼宜的身影停在距离父亲半步的位置上,往日里的温头,恬静全部不见,配上她这一身白裙,真像那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温父撇开视线,低低叹了一声,"为父是为了你啊。原本你是要嫁给姜淮的,嫁给姜淮,你跟这些人便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之前的计划是没有问题的。"
"可你现在嫁的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有一天,你的夫君知道了这件事,或者对你有所怀疑,那时,你该如何生存?"
"为父年纪大了,护不了你多久了。"
"翊王现在将你捧在手心中宠爱,可十年二十年后呢?"
察觉到小女儿不屑与怀疑的视线,温父长长叹了一声,手掌轻轻落在她的肩头,语重心长,疼惜的看着她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
"世事无常,感情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你看看你长姐,看看你二姐,这些难道不是例子吗?"
看着小女儿不服气仰起头想要反驳,温父立即将话接了过来。"我知道你要说日后的帝王会是太子,你们的感情最好。"
"可依依,你要明白,他先是皇帝,再是独孤氏,最后才是你的侄儿。"
还想反驳的温幼宜逐渐沉寂下来,恍惚的看着父亲,视线从他的眼睛落到他的鬓间,最后缓缓将头低下,取下腰间的荷包,拿出药丸塞入口中。
手指在你玉佩上扣动,声音沙哑的回应父亲,"我明白了父亲。"
看着她逐渐恢复正常的瞳色,焦灼的内心逐渐平复下来,声音跟着温和下来,握住她的手腕,牵着她朝漪涵院的位置而去。
"活着的人还有一辈子要走,你应该为自己而活,你姐姐的仇不是你一个人的。"
被牵着的温幼宜低垂着头,愣愣的看着手腕上那只粗糙的大手,眼眶不知为何有些酸涩。
"爹爹,阿姐还要多久才能入土为安啊。"
走在前面的身子晃了晃,握在手腕上的大手好似有些僵硬,喃喃的声音顺着风声传到她的耳中。
"我的女儿一定会大仇得报。"
像是在跟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她却反而放下心来,因为只要是爹爹答应的事情,那就一定做到。
漪涵院中灯火通明,温父将人送到院门前,看着她走进去,方才带着管家转身离开。
温幼宜并没有进屋,反而是命人将躺椅抬出来放在院中,解下披风躺了上去。
"叫人给你也搬一个,陪我坐一会。"
尺墨招手命人将另一把摇椅搬出来,放在小姐的另一旁,自己则是快步走进内室,从里面抱出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又转身进了小厨房,再出来时,手上拎着两瓶果酒,身后跟着的丫鬟手中捧着小姐爱吃的菜式。
温幼宜躺在椅子上晃动,看着天上的繁星,眼中没有一点笑意,反而眉眼之间都带着愁色。
听着一旁嘻嘻索索的动静,微微偏头,冲着已经躺下的尺墨勾了勾唇角。
"想喝酒?"
"是啊,不知小姐愿不愿意陪奴婢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