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被重重关上,屋内由白转黑,陶姜借着这应景的气氛,放任自己无力的抱头蹲了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事嘛!
她刚刚才调整好心态,打算在这里好好过下去的!
现在让她怎么办?!
让她怎么办!
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可她却做了那样无能为力的事!
偏偏,她还根本不清楚事情的始末!
浑浑噩噩从白天到黑夜,她脚都蹲麻了,瘫在了地上才隐隐想起自己该干点什么。
摸出蜡烛点上,她就着昏黄的光,将病历本翻阅起来。
1988年里没有,1989年…陶姜在89年的7月份的记录里,终于找到一条。
一九八九年七月六日,梁家梁光汗,男,四十三岁,突发寒战、高热,伴头痛、全身酸痛无力,诊…陶姜辨认出疟疾两个字之前,看得出,先前的被涂抹掉的诊断并不是这个。
她又往后几个病例看了看,应该是群发症状过后,前陶姜才确认是传染性兼危险性极强的疟疾!
她一个个病例看过去,终于在连着的一大一小病例中找到了可能性最大的两个人。
香秀,女,四十五岁,症状同上,诊疟疾…
梁巧妹,香秀婶之女,八岁,症状同上,诊疟疾…
那年,疟疾盛行,村里十几个人感染,男女老少,走了一半,而这一半里就包括了这个叫香秀和梁巧妹的。
陶姜看着写在疟疾结束后的话,眼眶一下就红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竟然无能至此,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这么痛苦的离去。
我太单纯了,以为参加完培训班就能像所有医生一样救死扶伤,给需要的人把病治好。
可事实是,根本不行!我根本没有办法像医书里所写的那样,正确诊断出正确病情,然后对症下药!
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愧对所有相信我的人!
或许,我不该再继续这份工作,也不能再继续这份工作。”
整整写了一页,陶姜一字一句的看去,心脏像被人压了千斤重一样,闷疼,喘不过气来。
这真的太让人难受了。
哪怕,不是她造成的,可她现在是陶姜啊。
她还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去惦记人家?
她不能的。
不能的。
昏昏沉沉的一夜过去,陶姜收敛了对梁旗的心思,却没放下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