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尔的话让她的注意力从取弹伤口转移到他的脸上。
脸色惨白,气息虚弱,可他依旧努力睁眼看着她,似害怕她就突然消失了。
“我,不走了,不走了……”
她声音哽咽,而他笑着闭上了眼,泪从他眼角滑落,似是开心。
她另一只手,慢慢抚上他的脸,擦拭那温热的泪,突然,他闷哼一声,手上力道加大。
安言痛得差点大叫,但她忍住了,她侧头去看,安尼斯已经取出了一颗子弹。
“抱好。”安尼斯将柯尔扶起来推进她的怀抱。
赤裸着上身的人趴在她身上,几乎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些难以招架,不过她努力稳住自己不被压倒。
安言感觉到她胸前一片湿热,想来应该是他的血在她衣服上晕染开了。
柯尔几乎整个人靠在她身上,他的呼吸很浅很浅地打在她的肩上,有些痒痒的。
“很……温……暖……”你的怀抱,很温暖。
安言有些疑惑得轻哼,可是说那三个字似乎已经耗费他刚储蓄起来的一点力量。
之后,一片平静,除了偶尔柯尔的几声闷哼。
安尼斯动作很快,他取好子弹,立马从他的手枪匣的侧面口袋里拿出一卷绷带和一小瓶装有白色粉末的瓶子。
在伤口出撒上白色粉末,再用绷带缠好,这便算处理好了。
安言守在柯尔旁边,安尼斯在旁边坐着,但他什么都没问。
受伤,自救。这似乎成为他们的常态。
她见过他们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疤,有些是陈年的旧伤,有些则是刚结痂不久的新伤,他们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安言闭眼,她有些累,身心俱疲,她,不知该如何对待他们。
似乎,和他们在一起时,她多了很多很多的情感波动,而这都是她以前没有的。
可是这样真的好累好累啊。
她闭眼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似把心中的郁结都排解出去。
那两枪,当是抵了吧。
她不想再和他们计较什么,也不想再同他们纠缠了。
她,真的好累啊。
船在海上航行着,前进的船体推开白色的泡沫,水很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