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儿到了伙房营,前来吃饭的士兵早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乌维在营前收拾残局,锅碗瓢盆通通要拿回营帐里头去刷洗。
看到车儿回来,他放下手中的锅碗,快步跑到车儿面前,看着他问道:车儿,你怎么了是不开心吗车儿悠悠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无事。
她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乌维。
抬腿就往营帐走去:有吃的不曾,饿死小爷我了。
车儿为掩人口目,自来此之后她一直小爷、小爷的以此自称,乌维面上微红,小声提醒她:车儿,你这般自称,可是有所不妥的……车儿倒是毫不在乎,拍着乌维的肩膀笑道:无妨,你我今日是在军营,这里头可都是男人,要是被人发现我是女子,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再者,我入军之时,是以你弟之名,现如今要是被识破,你我都难逃一死的。
你想,连你都觉得一个女子以小爷自称是不妥的,那些人也肯定想不到,以小爷自称的我是个女子吧。
车儿斜瞟他一眼:日后,你可要好好保密了,在这里,我是你的弟弟,并不是什么车儿姑娘,知道吗可万万别说漏了嘴啊。
乌维郑重点头,从笼屉里拿出一小碟肉与一个馒头,递给车儿:都忙了一天了,我知道你早就饿了,快吃吧。
这里是军营,吃食从不讲究,从来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捞出来什么模样,送进嘴巴就是什么模样,当然,除了刘琮那人面兽心,表里不一的家伙,这样想起,车儿又想起军帐大营那屈辱的一幕,车儿瞬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蝶肉切的薄如纸翼,仔仔细细的码好,断不会是那胖御厨所为。
车儿捻起筷子,就着馒头开始慢慢食用,乌维拿过来一个小凳子,让车儿坐在角落吃饭,自己去外面继续去搬布饭的食器,乌维看着空荡荡的伙房营,问乌维道: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乌维支支吾吾的,不愿说出缘由,这才让车儿明白了什么,她心里本来就有气,如此一来,更是火上浇油,瞬时火冒三丈,她将筷子磕在桌上,怒道:简直欺人太盛!说着,绕过摆满生肉蔬菜的高大案几,就要找他们理论。
乌维看车儿是真的生气了,拉着车儿的胳膊,好生安慰她道:你先别着急,这些活本来就是我们该干的。
我们该干的嗯,那御厨说,新来的就要干这些苦活累活,所以今天的先让我们两个干,明天就交给其他人了。
车儿骂道:什么御厨,简直就是一个麻球。
乌维疑惑:麻球车儿想着御厨那圆滚滚的身子,可不就是一个裹满了熟芝麻的麻球吗这样形象的想着,也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乌维也跟着车儿咧开嘴笑。
他拉着车儿,让她坐在方才的那个小凳子上,说道:我知道你累了,你在这里歇一会儿,其他的活儿我来干。
说吧,便开始刷洗那些大的离谱的锅碗。
车儿在小木凳上坐了一会儿,心里畅快了许多,她也起来,将案上的剩菜剩饭一起归拢好。
等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毕,已经未时一刻,车儿和乌维将将回到营帐,便被人喊住。
有将士带人拿着衣服盔甲过来,人手一套,车儿瘦小,满面污脏,刚被乌维削过的头发,似刚割完的韭菜一般,乱七八藏的立在头顶,加之行为举止豪放,并未有女儿家的娇羞之举,所以,没有人将她认作小姑娘,只觉是一个个头矮小的俊秀小子。
车儿在一堆衣服里头挑挑捡捡,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件较为合身的衣帽盔甲。
那送衣服的将士看大家都拿好了自己的衣服,翻来覆去的在身上比划,他这才大声说道:从即日起,你们便是刘将军麾下的将士,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作什么营生的,但是打从此刻起,着了这套军甲,你们便是我大梁保家卫国的好男儿,万万不可和往日那般,举止散漫,放浪形骸,大将军治军严明,日后,约束好你们的一言一行,若是犯了军纪,受了惩戒,可万万别说今日我没有提醒你们。
在出去的那一刻,又补充说道:你们先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以后,较场集合。
等那士兵出去以后,大家又叽叽喳喳的换手中的军服,一个时辰以后,他们肯定是要着盔甲去校场集合的。
车儿握着衣服故意吆喝一声:哥,我去一趟茅房,待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