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此刻七皇子和大公子在前院花厅里,小姐你要不要过去瞧上一眼七皇子?”
阮凝玉不语。
“不了。”她道。
听到谢凌也在花厅,她就觉得自己没有过去的必要。
她暗自思量,如今自己与谢凌之间的关系微妙又尴尬。
为了避免这份情意愈演愈烈,她唯有尽量避开他,才是上策。或许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谢凌对她的那份感觉也会渐渐冷却、淡去。
两个丫鬟见她恹恹的,也不多说什么,继续手里的绣活。
阮凝玉斜倚在罗汉床上,拿了个兔纹扇枕头在底下枕着,日光照得人眼皮发沉,阮凝玉本打算睡个午觉的,可是一刻钟过去了都没能入睡。
合上眼,就能想到慕容深那张脸来。
哦,出现的不止的有戴渊玉冠、着锦衣华服的慕容深。还出现了当初被人逼着穿上太监服,一天吃不饱上顿,下顿又没有着落的慕容深。当时她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被人在地上踹着,脸灰扑扑的,那么高大的少年却瘦得不成人样。
阮凝玉蹙眉,她还看见了她那位前世的丈夫。
他与她结拜为夫妻,帝后相濡以沫,相互扶持。
是皇帝的爱让她学会了毫无顾忌,因为他,她才可以跋扈自恣地做世人所讨伐的“恶女”,不必卑躬屈膝,不必任人宰割,也不需像在谢府时看别人的脸色。
但是,皇帝对她的爱也是有条件的。
但凡她让他不高兴一点,他便可以随时收回。
前世她在念敏公主的探春宴上遭陌生人玷污,便称病在公主府居住了几日,后来才回的皇宫。
她以为证据被解决得毫无纰漏。
可她忘了,他是一国之君,他的眼线哪里都有,还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的府邸呢?
那时候,慕容深便开始起疑了。
她摆驾回未央宫后,整整半月,慕容深都没有来她的未央宫,也不再宣她侍寝,甚至还几次三番地宠幸了向来与她不对付的嫔妃。
阮凝玉已经隐隐感到不对。
她这位丈夫说是世间最多疑刚愎的男人也不为过。
而帝后之间,最多的便是猜忌。
那时候,阮凝玉预感到了什么。
若是他人,早就坐不住了,得到慕容深的跟前,看他是否对自己冷酷,定要见到男人对自己还是一贯的宠爱方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