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水停歇,天光放晴,谢玉升却没能起来。
他坠江后受了风寒,夜间便发热,额间出了一片热汗。
秦瑶醒来,见谢玉升面色呈现病态的孱弱,吓了一大跳,手往他头上一搁,无比的滚烫。
秦瑶赶忙下床,准备出去问问小岛上有没有大夫,却被谢玉升拉回了榻上。
谢玉升声音沙哑,道:“外面有人来了。”
秦瑶被他抱在怀里,竖起耳朵听,果然没一会,外面传来吵闹声。
院子里,说话的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人道:“陈阿姆,你家儿媳妇回来了吗?”
老人声音嘶哑道:“她和我儿子去集市上了。”
“去集市上了?别是欠债不还,准备跑路了。”
陈阿姆道:“不会的,他们是出门采办去做生意,明日就回来。”
“行了,别说废话,你家欠的那几贯钱,明日若再还不上,到时候就让你儿媳妇来抵!让她尝尝轮流被我们压的滋味!知道吗!”
“你家儿子不中用,断了双腿,传不了后代,你家儿媳妇有点姿色,你忍心让她一辈子守活寡?小荡妇一个,我之前还摸过几回,那样子真是浪啊。”
言语粗俗鄙陋,不堪入耳,简直下流。
秦瑶听得眉心皱起,屋外陈阿姆默默受下了,没有回一句话,很快那阵骂骂咧咧声便消失不见。
谢玉升松开了秦瑶,轻轻咳嗽,披着被子起身。
四目相对,谢玉升对秦瑶道:“我病了,别声张,也别轻易出去露面,在岛上容易出事。”
第章欺负
几缕日光入窗,拂过头顶,谢玉升拥被而坐,融金般的阳光在面颊上游走,衬得他肌肤更加雪白,三分病态,像冬日里快要融化的一捧雪。
方才外面的吵闹声二人也听见了,谢玉升让秦瑶别轻易出去。
这里穷乡僻壤,明智不开,地痞无赖不受管教,蛮横刁蛮。
秦瑶和谢玉升两个外来者,若与他们正面对上,只怕要吃亏。
尤其是如今谢玉升病了,在外人看来,秦瑶一个小姑娘没有丈夫依仗,便有了可乘之机,她又长得这样一幅容貌,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
谢玉升叮嘱她道:“不要出去乱晃,等傍晚我们便走。”
秦瑶答应了,可现在到傍晚还有一段时日,她怎能坐在这里看谢玉升发热?
她走下木床,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就去问问阿姆,有没有治风寒的药。”
她推门出了屋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廊下的陈阿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