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5我睡觉,且摆烂
陆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宫的。
听达生说,他出了玉人楼便醉得不省人事,达生扶着他在平康坊内走了许久,才找到回宫的轿子。回到苍篴院后,陆屏便躺倒睡了过去。第二日去白虎殿上学,头都是疼的。
严仞喝的那酒果然是烈酒,不能与平日在宫里喝的果子酒相提并论。
往后几日,他也没有再出宫,更没有见到过严仞。
白露过后,皇城的白虎殿正式从世家贵族选调十多名宗室和世家子弟,严仞便在名单当中。
他一早便进宫,过了朱雀门再过嘉福门便到东宫。白虎殿的习文堂内已经摆上了新的书案,宫人侍立两旁,太师还没到,堂内除了两三个空位外皆坐满了人。
严仞选了最边角的那个位置,见前面刚巧坐着傅轶。傅轶是傅国公家的嫡二子,爹是国舅,姑母是皇后,上有大哥袭爵,下有奴仆成群,自小便优渥无甚烦恼,成天快快乐乐,文虽不成但武有大就,一套长戟使得精妙绝伦。
傅轶道:“咱俩和何新柏坐得都近,往后要是有小考,你可得照应着我。”
何新柏坐在傅轶左边,是个闲不住的,此时已经拈了扇子去同前面的王公贵族搭讪。
何新柏后面位置的人正趴在书案上睡觉,一本书盖着脑袋隔档了光线和噪音,在满堂稀碎的交谈声和读书声中特立独行。虽看不清面容,但严仞认出了那衣服,是陆屏。
好巧不巧,陆屏与他只隔着一条过道。
严仞想了想,自己与陆屏上月已见了两次面。
第一次,他同何新柏去内苑龙首山跑马,这九殿下托人到严家打听他去向,就为了在那里偶遇他。
第二次,七夕佳节灯火昳丽的花楼里,陆屏红着脸想把接到的罗帕还给他,而他当时已然喝醉,几乎不记得说了什么,混沌的脑子里只剩下唯一能记起的想法——陆屏居然特意出宫来找他,果真是恋慕于他。
正想得出神,只听傅轶又道:“子铿,陛下一共有八位皇子公主,人多难认,你平时又不跟他们来往,我给你介绍介绍。”
严仞小声道:“不至于全都不认识,譬如最前面中间坐着的太子和三皇子,我都见过。”
二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习文堂的最前方,正对太师讲席的那两个位置端坐着两个人。
傅轶小声道:“是啊,太子陆景和三皇子陆执是陛下最为器重的两个儿子,自然就泾渭分明相互敌对。太子为人仁厚和善,对明争暗斗不甚上心,陆执可不这么想,他好胜心强又心思深沉,处处都想赢过太子。”
严仞观察那两人的背影,细细回忆了一番,确实,记忆中太子陆景面相温和儒雅,谈吐大度,有东宫之首的风范,而三皇子陆执说一句话拐几个弯的,他当时尤其不喜,所以印象深刻。
傅轶继续道:“这个座位很有趣,表面是自选书案,但其实已经暗中分好了阵营。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三皇子左边的四皇子,很明显是拥护三皇子的。”
严仞看过去,四皇子陆钊的母妃和三皇子的母妃一样都并非世家出身,而是清流文官之女,所以同为一丘之貉,与太子敌对也是正常。
傅轶道:“六皇子是三皇子的亲弟弟,七公主是四皇子的亲妹妹,因而挨在一起坐,这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