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屏疑惑道:“此话怎讲?”
傅轶凑到他耳边似乎要说什么,他看到严仞的眉头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
傅轶在他耳边悄声道:“他若是只打算玩玩,便能随心所欲按自己喜好拿个中等名次;若是认真起来,前三甲也不在话下。”
说完傅轶便直起腰,严仞的没有又肉眼可见地舒展开来。
陆屏微微愕然,只觉傅轶说的这话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他问:“那世子这次……”
“我随便考考。”
严仞言简意赅。
随便考考?这人以前不是尤其争强好胜,甚至老是在他耳边撺掇他要“进取”,要“反击”,怎么现在突然说“随便考考”?被谁传染了?
傅轶看见不远处一处凉亭里围着不少穿国子监校服的弟子,里头不知道是谁,他道:“那边是谁,怎么全堆在一起?”
何新柏轻哼:“是三皇子和四皇子呗。荫封制之争他们很明显站在寒门那边,所以这些国子监的学生都对他趋之若鹜,上赶着巴结他呢。”
几人一时无言。
不知又是谁大喊:“许岩来了!”
于是聚集的人群散开,几个国子监学生急匆匆往大门走去,似乎是要迎接什么重要的人。
傅轶道:“许岩又是谁?”
何新柏想了想,道:“我知道,他是国子监里最优秀的弟子、梁丞相最得意的学生、好多文官眼里未来的女婿。我没见过他,但也听说梁相十分器重他,说他是整个启安城最能配得上那首诗的人。”
陆屏问:“哪首诗?”
何新柏用扇子挠头:“什么‘惊动洛阳人’……”
“白玉谁家郎,回车度天津。”
陆屏和严仞异口同声道。
说完,陆屏看向严仞,二人陷入沉默。
这无用的默契啊……
但严仞原本兴意阑珊的脸上倒起了几丝玩味,独自懒懒接下去:“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
何新柏道:“对,就是这首诗。”
傅轶呵呵冷笑:“什么牛鬼蛇神,不就是一介书生?”
话音刚落,外头哗啦走进来一群人,人群中间簇拥着一个与周围气质截然不同的人。他穿着纯白的交领长衫,行走时步履从容又板正,面容清俊但十分冷淡,任凭周围人如何与他说话,他也只是表面淡淡应着,像蒙了层冰霜,将人隔绝于三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