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煜笑起来,拦住撸起袖子的小弟们,自己迈步朝郁棠走近。
荆煜嗓音拖腔带调,仗着人高马大,将郁棠一步步逼到墙壁,近乎恶意地问:“只有我停留在原地?”
郁棠站定不动,眼前闪回画面——
教室门哐啷重重关上,桌椅碰撞推翻声、他被掐着脖子用力按在后门黑板上,挣扎间蹭了一校服粉笔灰,无论怎么喊,怎么拳打脚踢,他的同桌都一定要对他实行暴力。
那时候他的力气全砸在荆煜身上,都像棉花碰到钢筋,荆煜甚至能撕扯他衣服,一边游刃有余地拖长着声音哄他,要他乖乖听话,这样才不会弄痛。
如果不是当时他手边正好有一把椅子,不管不顾地抄起来就往人头上砸,后果不堪设想。
时隔多年,这一句熟悉的语调,让郁棠指尖本能地打颤,即便他现在并没有多害怕,但这就像是一种生理反应,并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就像此刻荆煜朝他伸出手,他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僵硬着躯体一动不能动。无法避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脑海里不停闪过“会不会又被掐住”的念头。
不怕,大街上,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艹。
指尖打颤到痉挛,郁棠猛地闭紧眼睛。
下一个瞬间,一道清脆到震耳的巨响在郁棠耳边乍起。
荆煜身形晃了晃,被打开的手停到半空。
陆寒舟手臂环过郁棠身前,呈现背后抱的姿势,将人往回带。
动作间漆黑的眼蔑然睨过荆煜,眼神很轻,轻到不像在看一个人:“什么东西。”
荆煜因为他的语气眯起眼睛。
陆寒舟突然出现,身上夹带一丝未散的烟草味,荆煜的小弟纷纷上前,又被荆煜拦下来。
被打开的手骨还带着震痛感,荆煜毒蛇一样目光在陆寒舟脸上停了停:“阿棠,这位是谁?”
窝草??
刚才还叫全名,现在阿棠都他妈跑出来了?
阿棠谁啊?你妈的!
郁棠反握住陆寒舟环在他胸前的胳膊,陆寒舟将他抱得很紧,让他很有安全感,他现在一丁点不怕荆煜了,颇有种狐假虎威的意味,蹬腿直朝荆煜方向猛踹。
“阿你——”妈。
“怎么出来了。”陆寒舟扫一眼荆煜身上的污渍,问郁棠,“肠胃不舒服?之前不该吃那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