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了多少的。”祝余跟他算账,“我只煮夏枯草茶,夏枯草不贵的,一斤才二三十块,可以煮好几次了,再放点**,**也不贵,一个夏天也就花三四千块,只是小罗他们半个月的工资而已。”
“而且街坊们也不会贪心,没有拿大桶来装的,也还好了,一天煮一桶刚刚好。”祝余笑眯眯地道,“他们来了还会进来买面包,都说?吃人?嘴短,平时要是我们有事,隔壁的街坊和店主也会来帮忙,我们不亏的。”
人?和人?之间的情分就是你?来我往建立起来的,她?和关夏禾两个独身的女孩子出来开店,考虑到各自的家庭情况,基本等?同于毫无助力,再不能得到街坊的帮助,万一遇到什么事,那可真是孤立无援。
因此她?和关夏禾尽量与人?为善,有了多的东西就给隔壁送送,面包水果,不过是店里当天消耗不掉的,用来做顺水人?情能跟邻居打?好关系,何乐而不为。
“大家都有来有往,你?注意到我们隔壁女装店么?”祝余慢悠悠地继续道,“他家老板娘云姐人?蛮好的,经常会帮我们忙,有一回?我们的门锁坏了,小罗他们都搞不定,还是云姐叫她?家王哥来帮忙才修好的。”
“她?还给我送衣服,说?觉得我穿着好看,我知?道的,礼尚往来么。”
听着她?说?这些事,池鹤心里忽然有些感?慨,小声说?了句:“你?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他似乎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才能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最后只用了一句“好多了”来概括所有。
但祝余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感?慨她?从前文静多过活泼,而现?在却变得会跟人?打?交道了。
她?笑笑:“因为我长大了呀,你?不也是吗?”
他少年时期的隐忍就像是刻意压制的火山,而如今已经变得沉稳从容,对生活游刃有余起来。
如同她?挣脱原生家庭的束缚之后,逐渐释放出活泼的、向上?的天性,不再被文静的外壳死死包裹。
池鹤听了就笑着点点头:“也是,我们都长大了。”
过了红绿灯,马路这边就不是烟雨街了,而是青竹街。
再往前走了大概五十米,就到了一家悬挂着“回?春堂”匾额的医馆门口,祝余指指招牌:“到了,就是这里,很近吧?”
池鹤点点头,确实很近,走路五分钟。
刚踏上?台阶,就见到从门里伸出来一只毛绒绒的大脑袋,缅因猫银色虎斑纹的长毛让它?看起来就像个小狮子,金黄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像两只小铜铃。
它?探头探脑,奶声奶气地喵了声。
祝余笑眯眯地同它?打?招呼:“纪总上?午好,你?又在当迎宾吗?”
大猫:“喵~”
走近了池鹤才发现?,旁边墙上?还钉着一块牌子,用工整的小楷写着“内有萌兽,猫毛过敏者请陪戴口罩”。
一时忍不住乐出来:“不会这真是老板吧?”
“它?爸爸是少东家,应该算小少爷吧?”祝余笑着介绍,“这家医馆还不错,我平时买药,或者有什么头疼脑热,都是在这里看的。”
边说?边把伞收起来,挂在小指上?,领着池鹤往里走。
进了门,大猫好奇地凑过来,伸头去碰伞布,似乎觉得挺有趣。
池鹤笑道:“它?竟然不怕陌生人?。”
“这里是它?的地盘,它?有什么可怕的。”祝余笑笑,走到柜台前,同负责抓药的学徒说?要买些夏枯草和野**。
祝余常来,学徒认得她?,笑着问她?要多少,她?一口气就要了两斤的夏枯草和两斤野**。
“这是要煮凉茶了?”对方?一边帮她?装东西,一边问道。
祝余说?是,“天气太热了,煮点凉茶放店门口,大家都能喝点,清清热,人?没那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