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我特意顿了一下,面前的男人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动容,但我觉得,他是想我继续说下去。
好,那我就继续说。
“我跟ian见面的时候,从来没有透露过彼此的身份和信息,他甚至从来叫我‘青瓷’,青花瓷的青瓷。但是经过了前天晚上,我就很想问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全名,你怎么知道我其实是叫余青茨。我很肯定我从来没有说过,而如果ian真的只是我偶然遇上的炮友,他也绝对无从得知我的身份。所以事实在一定程度上就显而易见了,我对他确实是一无所知,但他对我却是了解的,甚至是了如指掌。”
“就凭叫了你一声名字,你就猜出来了?”他问的有些漫不经心,嘴角轻扬,像是有些轻讽。
我撇开头,不想看他这样的表情,因为ian从来不会对我露出这样的神色。
之后我低低笑了声,想着事到如今,哪还需要有什么保留,他想知道的话,那我就都告诉他吧。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什么名侦探,哪能这样就猜出来。”我又吸了吸鼻子,装作无所谓地扬扬头,“那个时候我的头受伤了,意识有点模糊,但是有人闯进来之后,我突然就清醒过来了。我趴在膝盖上,眼睛没看别的地方,耳朵却很灵敏。当时有很多人说话,也有骂人的,可你说神不神奇,就在那样的环境下,我居然听清楚了江峥的一句话。”
到此,我重新转过头看向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他说,‘你们不是都已经离婚了吗?陆方珣,你就算是再有本事,也管不到别人的家事’。江峥早前是见过你的,所以那天你一进去,他就认了出来。而南城里面叫陆方珣的人,除了陆家的三公子,我想不出其他人。”
不只是这些,联想到以前的种种巧合和阴差阳错,当时觉得各种匪夷所思的事,现在再一想,却是无比合理,又无比契合。
特别是那一回,我已经去到了陆家晚宴的现场,准备找到陆方珣,向他请求帮忙。可是后来却被一个奇怪的电话给叫走了,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之后,却发现出车祸的人根本不是ian,事后问起他,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手机丢了。
这当中有多少破绽,但凡我当时能多个心眼去查证一下,就不会从头到尾被人蒙蔽至此。
所以啊,此时我气是气,恨是恨,但我最气恨的人其实是我自己。
到底是多蠢笨才会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
有时候我还埋怨命运的不公,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不是上天没给我机会,是我分辨不出来,是我没摆正自己的心。
我又向后退了几步,脚下不稳,一个踉跄便坐在了床上。
那人还站在原地,我没看向他,所以也不知道他是否在看我。
而我猜,他现在心里肯定在看我的笑话。
笑我这样一个女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还不承认,死扛着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和落魄。
但这些哪能藏得住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被人尽收眼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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