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主为保住她这张脸,下了血本,才两天就养得她越发娇艳动人,罗唯珊多看她几眼都要气得呕血。
那雪颜膏昂贵,她求了几次阿父都没舍得给她,却因为她一爪子,便宜罗纨之了!
“真不知羞!”罗唯珊气走。
过不了多久就到了戈阳的春祭。
戈阳有一条阳江滋润了两岸的土壤,是极为重要的水源,往年胡人不太猖狂的时候,太守都要领着各大世家以及一些百姓去阳江的源头行春祭礼。
最近外面闹得凶,都在说胡兵扰境,戈阳首当其冲,民心不稳,都琢磨着搬家。
一旦世家搬离,戈阳就会变得死气沉沉。
刘太守苦心经营才得以留任戈阳,早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不可能轻易挪窝,他不挪,当然也不想别人挪。
所以这个春祭他必办,不但要办,还要大办特办。
要让戈阳人知道胡人无碍,戈阳安全。
罗家人乘着牛车跟随队伍出城。
城门口车流络绎不绝。
不光是牛车,每家每户还带上自己的部曲家丁护卫,这么多人,光出城就要花一个时辰,若遇到争先后顺序的那就更拥堵。
罗纨之听见前面牛车里的罗唯珊抱怨不休,心里也觉得有些烦躁。
虽然还不到夏日,但是连日没有下雨,气温上升不少。
女郎们都换上了更轻薄的衣裳,摇起了刀扇。
可是车厢里没有流动的空气,再摇也只有闷热。
六娘用罗纨之送的香囊抵在鼻子下,深深嗅了几口才觉得舒坦了些。
“九妹妹,你的香囊里都放的什么呀,既好闻又能驱虫,每年这个时候就连哥哥们都要来讨要。”
“你问她也不会告诉你。”七娘和罗九娘不对付,故意道。
“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就是做起来比较麻烦。”罗纨之没理七娘的小心眼,只对六娘说:“六姐姐若想学,我回头抄了方子教你。”
听见麻烦,六娘顿时摇头,“那算了,我都要嫁人了,还学这个做什么?”
六娘的婚事早在她十岁时就定下了,只等男方及冠礼一过,便拜堂成亲,她又不用靠这个去讨心仪的郎君欢心。
她不满意这桩婚事,但也只能委屈接受。
就像是池子里死气沉沉的鱼,既想跳出这个囚池,又怕外面不是广阔的河流湖泊,而是足以晒死它的旱地。
罗纨之并不意外。
人人都想过好日子,但不是人人都愿意先吃苦头。
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命好没法比,但还有一种人靠着努力也能闯出新的天地。
罗纨之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怕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