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疯了,他一个四肢完好,头脑顶好的郎君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
罗纨之涨红了脸,义正言辞地拒绝:“我不是那样的人,不会趁火打劫!”
即便他愿意,罗纨之还不愿意呢!
“我是说与其请外面不相熟又不
知底细的人。”谢昀捡起她掉的毛笔,搁回笔山,又手撑着下颚似笑非笑望着她道:“还不如请我帮你——做事。”
“你想到哪里去了?”
峰回路转,罗纨之捡起被震得七零八落的良心,樱唇惊张,轻呼了声。
“啊?”
原来不是肉偿,而是让谢昀做她的管事?
这样的想法她并非没有过,只是从前的谢昀位高权重、衣食无忧,她就是想也知道不可能,眼下谢昀“无依无靠”身上又没有钱,她何不人尽其用?
罗纨之眼睛眨了眨,心里忽然雀跃起来。
在安南的日子总体而言都是舒心的,除了那坊正的侄子三天两头找机会凑到她面前想“自荐枕席”,罗纨之只敢让侍卫防着,不敢让人真的去打他,毕竟像这样物美价廉的宅子,别的里坊可以找不到。
一日她照常带着侍卫走过巷子,那卞无赖又跟到身后,笑眯眯说昨夜风大吹了条帕子到外面,他恰巧捡到了。
罗纨之一眼认出他拿在鼻端深嗅的是她无缘无故丢的那条帕子,不过她也没傻到回应他的恶劣行径,只说不是自己的,沉着脸就往前走。
“那你回去再想想,我明日还来问你。”卞无赖不肯罢休,还朝她挥着手帕,送她离开。
罗纨之头也不回,直接进院子,侍卫就把卞无赖往外赶。
卞无赖嬉皮笑脸,浑然不在意,又把帕子塞进腰间,哼着小曲就往外走,途径那新翻修的宅子,恰巧看见那里面的郎君也正望出来。
他盘手而立,还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热闹。
卞无赖撇了嘴。
哼,长得虽人模狗样的,但住在这里的人有什么好趾高气扬地拿那种看垃圾的目光看着他?
谁又比谁高贵呢?
他很不服气地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哄女人吗?先来后到懂不懂,你这郎君皮囊生得倒是周正,要想过的好也容易,出门右拐直下,那里有个卖沟子的好地方,努力些,趁着年轻好好经营,傍上个有钱的主,保准让你一年穿金戴银,两年再换个大宅子!呿——”
他最讨厌郎君长得粉面如花,整个娘娘唧唧的,貌美如花那是女郎的事,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没有好好经营?”
卞无赖两眼一呆。
只见那郎君又指着自己的右手边,寒声道:“我是她的,少来招惹。”
卞无赖脸皮忽青忽白。
一是他信口胡诌,没想到一言就道出了这个看似龙章凤姿的郎君真实身份,二是姓罗的娘子果然也和别人一样,是个只看外表容貌的肤浅女郎!
他气哼哼走了,嘟囔着绝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