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如蓉晕倒之后,许知婳站出来挑大梁,先是安顿好婆母,又让白晏清三兄弟好好照顾定远侯,她才和殷桦等几个妯娌轮番在葛如蓉床前伺候着。
月上枝梢,葛如蓉悠悠转醒,头微微一侧就看到儿媳正端坐在病床前,手中捧着一本书在看。
察觉到床上动静,许知婳一偏头就见葛如蓉醒了,忙将手中书籍放下,问:“母亲觉得身子如何?”又指挥着葛如蓉的丫鬟去倒了杯清水过来。
丫鬟小心的将老夫人扶起来,喂她喝了点水。
等嗓子眼那股干涩压下去后,葛如蓉带着点希冀的目光看向儿媳说:“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到我儿身死,何其可笑?”又沉默了一瞬,“知婳,梦都是相反的,对不对?”
下个月就是她的大寿,她还想着她儿荣耀归来,这个寿宴必定风光无限。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承受这丧子之痛。
许知婳难得见到葛如蓉这般,嗯,卑微的模样,心有不忍,却还是如实回答:“母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夫君在天上也不忍见母亲这般,还望母亲保重身体。”
葛如蓉眼中的那点希冀彻底破灭,双眼无神地倒在丫鬟怀中,不论许知婳如何叫唤都不应答。
许知婳又陪着说了会儿话,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只能先行离去,“你们好好照顾老夫人,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必定饶不了你们!”
“是。”
出了栖鸾院,她抬头望着月亮,心中叹了口气。
他们确实丧子,可她何尝不是丧夫,锦儿也是丧父。
这都是命。
将士征战沙场,大多归宿皆是如此。
“夫人,起风了。”身旁的灵芝轻声提醒,万一世子夫人吹了风,感染风寒,对侯府而言岂不是雪上加霜?
“回吧。”
次日,葛如蓉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将殷桦等人惊得两两对视。
怎么回事?
昨日不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今天怎么精神焕发的?
许知婳微微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她是几个儿媳中最后一个走的,当时葛如蓉躺在床上满脸病态,她是亲眼所见。
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对方不药而愈?
葛如蓉好似完全没发现下面几个儿媳相互之间的眉眼关系,整个人依旧雷厉风行,“下个月就是我的寿辰,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许知婳上前一步斟酌着开口:“儿媳已初步拟定宾客,待会儿去取来请母亲过目。”
葛如蓉满意地点点头,“好。”
殷桦紧跟着开口:“一系列的菜系儿媳也已备好菜单,请母亲指点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