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的口音好奇怪,从什么犄角旮旯来的呀?”
“连九连环都没见过,多半是谁家的穷亲戚了,想从宴会上攀个有钱妻主呢!”
“他竟连眉都未曾修过,这还是男子么?说话也好不文雅,有哪个女子能看上他?有几分姿色又如何,怕不是个当外室的命!”
9岁的云修齐无忧无虑,从未想过妻主的事,或是嫁个有权有势的妻主。
比起这些更为成熟的京城公子们,他更多的是一种被小瞧了的愤怒——听不懂,但不是好话就对了。
我娘是大官,好多百姓都夸她!后院的小爹们也都爱慕她!
我爹出身名门,姑姑家的小厮都是一大堆!爹说话也很好听,可文雅了!
我家很有钱,为什么要找个有钱妻主嫁了?还有九连环,反正也不好玩!
可脑子里想了再多的话,最终,云修齐只是双手握拳,垂在身侧,双眼死死的瞪着其他人。
这种目光,无异于一种挑衅。
其余的公子们被气笑了,就在他们上前推搡时,上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喂,我说,你们好没礼貌哦。”
“那时我被欺负,您突然出现。”
“您身边还跟着一位小姐,一人着红衣,一人着白衫。”
“那时仓促,修齐竟也未曾感激一二。”
那次的未曾感激,让云修齐记了8年。而今,终于再次有了机会。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多么老套的一句话,在话本里都会被嘲讽。可在云修齐眼底,胜过无数浪漫的诗句。
“朕想起来了。”
云修齐蓦的抬头,他心底满涨的情绪,却听女人平静道:“你不必感激我,那次实则是怀意救了你。”
许是看出他的茫然,女帝竟好心多解释了几句。
“盛怀意,便是你口中那位着红衣的嗯,小姐。”
与怀意一同偷溜出宫,恰好路过武安侯外的巷子,听见了阵阵丝竹声,闻到了扑鼻的花香。
那时女帝10岁,怀意12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又隐约对异性有些好奇。
再加上一年前的事盛怀意便主动提议:“二皇女,我们悄悄去看一下宴会上的男子可好?”
女帝不在意,她说:“男子便是男子,正大光明地看与偷看有什么区别?”
盛怀意却道:“就像影子一样,人也有两幅面孔。”
怀意很坚持,女帝便也不再争执,总归出了宫都算快活。
偷看宴会的男子,也不是参加宴会,想必不会那么无聊,倒不如满足怀意。
只她还有些嘀咕:“此非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