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眼去瞅思美人,显然话是冲他去的:你侍寝了只晋了一级,旁人倒连跳三级,羞不羞呀?
可谢美人忘了自个儿也不过从六品,思美人好歹有个赐字,乃正六品,便高于他了。
就如昨日扇巴掌时说的那般,此刻思美人若想找他麻烦,倒也简单得很。
只是云修齐沉稳许多,或者是不将谢美人看在眼底了,竟无视了这等拈酸之语,只径自吃茶并不多语。
高位之上,君后眼底掠过一丝满意,再看谢美人时却多了几丝为难。
这谢烬,当初入宫时分明瞧着冷淡极了,在陛下面前也素来不爱争宠,怎的对这新进宫的思美人这般刻薄?
也是思美人好性,否则这后宫便没个安宁了。
他正想将话题转到明日的花朝节,林侧君却也笑了。
“可不是么,叫了三次水。”
“辛贵人,听闻你素来与臻公子交好,可曾与你分享过什么保养的秘方?”
男女间门,也就那么回事儿,裘荀生进宫不久,绝无可能与陛下建立多么深厚的情谊,那么能叫三次水、位份连跳三级。
想来陛下便是对他的身子极其满意了,要么便是那臻公子床上功夫极好。
此话一出,便连低调许多的思美人都看向了辛言忱,而高位之上的君后也未曾打断,显然,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辛言忱自请安以来,不,自入宫以来,便未曾受到如此多的注目。
身后的秋鱼绷紧了身子,愈发低下了头,也顾不上自己的主子了,满眼都是坤宁宫的地面。
辛言忱放下茶杯,不疾不徐地起身,身子绷得再紧,面上仍是平淡的模样。
“言忱未曾听闻。”
裘荀生到底是他的好友,便又添了一句,解释道:“只是臻公子出身乡野,想来也不知晓什么保养的方子,倒也并非吝啬了。”
即便早知如此,其余侍君们还是忍不住叹息。
只是原美人身子不适,臻公子也缺席,林侧君、谢美人都发了话,余下的思美人、许贵人都不是多事的性子,倒也没人再追问。
辛言忱得以安稳落座。
将将松了口气,心底的弦还未松,便听谢美人掩唇笑着,不轻不重地刺了句。
“是否有保养的方子,看辛贵人侍寝的时候叫几次水不就知道了?”
这倒也是。
若真有保养的方子,辛贵人不说叫三次水,总能有两次吧?
其余侍君满意了,这等荤话却让辛言忱有些不适,像是自己的私事被拿到台面一般,比刚才被所有人注视还要难受。
他又端起茶品了一口,苦涩的滋味总算缓解了几分心绪,辛言忱看向谢美人,却见对方冲他笑了一下。
那笑里没什么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