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算哭,只是流了滴泪。
黄嘉河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明天京市的同事来接你,你再坚持一晚,马上就能回家了。”
谭既来:“不是回京市,不在于哪个城市。我想我爸妈,想我的朋友,想……”
他骤然失声。
黄嘉河下意识想到一个人。
不远处藏在公交亭后的黑色越野车里,一双眼睛垂下眼皮,情绪黯淡。
谭斌坐在副驾,翘着二郎腿“啧”一声:“那小子想家了。”
左伊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从主副驾中间的空档看过去,满眼都是同情。
她叽里咕噜半天,意思是根据“口供”,两个世界加起来,谭既来已经离开家整整三个月。
真可怜。
“能查到京市那边把他安排在哪里吗?”李则安按住车里改装过的绿色按键。
黄嘉河说:“不能。”
谭既来以为他跟自己说话,不允许他回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黄嘉河:“……”
李则安翻着地图:“根据他填写的家庭住址,他家小区对面就有一个一级警局。”
黄嘉河不敢再轻易开口。
“你晚上……”李则安叹了口气,手盖住一只眼睛大半额头,声音很低,“算了,我来吧。”
“黄哥!”
黄嘉河耳返里声音刚断,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他。
是和。
见到谭既来,大大松了口气:“卧槽你人怎么突然不见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谭既来低着头平静地道歉:“对不起啊,忘了跟你打招呼。”
既不在意他的话,也没注意到他情绪不对,自顾自地一拍大腿,眉飞色舞大声说:“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刷完牙出来,屋里太黑,我一开始也没发现他不在。但是后来我觉得不太对啊,屋子里太安静了,静的跟没人一样。我问他在干嘛,也没人说话,我以为他在跟我装神弄鬼,寻思一会儿可能会突然大吼一声吓我。然后我就等,结果等了半天他也没动静,所以我就颤巍巍拿出手机打光,发现床上哪儿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