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芹讨好不讨好她,她也觉得没意思透了。
如果说亲情就是这样的东西,那不如大家保持现在的完全不联系。
元棠把信放起来,并不回信。
元芹在信里还提了一嘴她生了个女儿l。
跟上辈子一样。
只是
上辈子她是有稳定工作的老师,男人也是公职,所以女儿l也是珍而重之。这辈子她却在信里写到自己生了女儿l,“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元棠到底还是有些唏嘘。
谁能说环境对人没有影响呢?
至少在他们这一家子身上,两辈子的对比如此真实。
另一边的小河村,元栋又一次的没考上。
只是这次相较于一年前那次落榜,元栋失去了更多。
他不再有为他奉献的父亲,也不再有为他奉献的姐妹,他有的是欠债,是羸弱的母亲,是还幼小的弟弟。
元栋当然也失去了藏在屋里的权利。
元家没了顶梁柱,他只能用自己的肩膀撑起家庭。
赵换娣的身体越发的差,这几年的消磨让她受尽了苦楚。她现在连下地种田都弯不下腰,家里的碎活都做一会儿l歇一会儿l。
随着男人的离去,女儿l们的背叛,还有大儿l子的失利,赵换娣现在不再咄咄逼人,也不再到处找人吵架。
她沉默了下来,像个游荡在元家的孤魂,更像是个只会吃喝拉塞的影子。
元栋没考上的消息传来,之前欠债的人家都找了借口上门来要债。
赵换娣只能弯着腰陪着笑,像村里每一个苦哈哈熬到老的妇人。
“再宽限宽限吧,你看看我们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啊。”
有些欠债的人家笃定了元栋不会再翻身,非要当即就把欠款清掉,赵换娣苦苦哀求,对方也丝毫不通融。
最后只能以家里的东西抵债。
元家唯一之前的几样东西都被人拿走了,只光秃秃的留了家徒四壁。
讨债的人悻悻的缩回手:“老嫂子,不是我说,你家栋子也该担起家事了,学校再好,也不能总赖着吧。他要是考十年,你难道还供十年不成?你家老大考个状元就已经把你们的青烟用完了,你跟栋子说说,别再想着上学了。”>>
赵换娣眼神浑浊,像是被吹出来的泪,聚在眼珠子上。
她的声音也衰老的不成样子,一个劲的给人赔小心。
人走了,赵换娣也走进屋子里。
她颤巍巍的对着呆坐的元栋说道:“栋子……要不,咱们就不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