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昌明这话一出,顿时将众人的思路给带偏了。
同样是制盐,石盐是石头,海水是水,石盐和海水好像确实能算作相同的东西。
况且杜昌明是户部尚书,他本身就负责大雍的盐铁。
连户部尚书都说卖石盐等于卖海水,不算贩卖私盐了。
其他人也没找到反驳的点。
而且承安帝也证实,萧谨行卖的就是石盐,而不是盐。
至于是石盐还是盐,其实承安帝也不清楚,因为萧谨行信里根本没说。只说找到了有咸味的石头,看着像是石盐,然后忽悠乌思和瓦耶的人用粮食换这种石盐。
现在承安帝说卖的就是石头,户部尚书也说石头不算贩盐,另有右相一党,也纷纷站出来帮着说话,于是其他人只好放弃。
关于对西州军的奖赏,承安帝并没有在早朝的时候宣布,于是散朝之后,承安帝单独留了萧芜。
承安帝知道朝廷各处都有问题,就比如今日兵部欺上瞒下这件事,他想做一个明君,但是总有手遮住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楚下面发生的那些腌臜事。
因为西州军的事,君臣两人在书房里好一通互诉衷肠。
承安帝抱着萧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们为何会被逼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朕!是朕没管好,是朕对不住那些好儿郎。
幸好谨行是个懂事的孩子,别说他卖的只是石头了,就算他真的卖盐给将士们换粮,朕也不会怪他。
若不是他走这一招,我数万将士,就被饿死在西域了,甚至大家可能都不知道他们的死因是什么。”
承安帝越说越觉得凄凉,越说越觉得难过,最后又哭了一场。
萧芜一边老泪纵横,一边安抚承安帝,说着西州军有幸得遇明君的话。
一个时辰后,承安帝终于放了萧芜离开。
两人各自整理了一下发丝和面容,除了眼眶还有些红外,丝毫看不出之前的惨样。
萧芜离开皇宫,回到自家马车上,侍从见他半天没有发话,于是问道:“大人,现在出发吗?”
萧芜未答,而是让对方取来一只火折子。
侍从莫名,但仍旧从怀里掏出一只火折子递给自家大人。
车帘放下,萧芜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条,捏住一角,用火折子点燃。
跳动的火舌下,隐约可以看到四个字,
——以盐换粮。
火舌彻底将纸条点燃,灰烬落在茶盏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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