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安静地凝望他一瞬:“好久不见,燕帝。”她的?嗓音清冷礼貌得只是一个使臣。
霍止舟压着心间的?苦涩,被她一剑刺过的?旧疾处忽然牵扯起一股痛觉,一瞬间撕扯到心脏。
他压着这股痛,深目不愿从她身上挪开。
已经?整整一年零三个月未见,她的?容貌越发?娇妍冶丽,美得夺目,甚至比从前?多了一丝妩媚。这种媚态却绝俗清冷,不容亵渎。
“燕帝。”霍止舟苦笑地勾起薄唇,“你代?表盛国的?使臣?”
“正是。”温夏拿出盟约圣旨:“妾身代?表我夫君,也代?表我盛国的?使臣,来求燕帝休两国和?睦,放过鄞庆。”
霍止舟逐渐敛了笑意,情动的?双目也恢复一片冷色。
温夏呈着那?明黄圣旨,淡敛黛眉。
霍止舟从她一肌一容上挪开视线,望着她白皙的?手半晌,伸手拿过。
他看完波澜不惊,合上凌空落去了桌案。
“克兰草原,辽拉沧河,倒是盛国攻下的?最大的?两个部落。只可惜我燕国自己也能攻下。”
心头一震,温夏蓦然凝望霍止舟,他冷淡自如?,完全已是帝王的?高深莫测。
她想过会被拒绝,可也想过他真的?能念旧情答应。
一时沉默,温夏开口:“那?我代?表盛国,诚心奉上多兰草原,那?里人?口、牛羊、粮产都不逊中?原。”
“我燕国能攻下,又为什么要接受盛国给的?东西去退出鄞庆?让我燕国再发?兵去攻打瓦底,从遥远的?瓦底绕到乌卢去?”霍止舟道:“夏夏,我用一季的?光阴攻下的?鄞庆,攻下了乌卢三座城池。”
他踱步到温夏身前?,居高临下的?颀长身躯将她罩在光影之中?。
“盛皇攻我南面三大关口,是我让他攻的?,我乐意看他觉得打赢了我,乐意把半坐鄞庆送给他,乐意让他钻进我的?圈套中?,看他战败,看他颜面扫尽。”
他一字一句,嗓音无比阴沉冷戾。
温夏抬起杏眼,颤动的?美目中?不可置信,也窜起可怕的?凉意。
霍止舟深深望着她:“你离开了我,我以为你会呆在北地,呆在大哥、二哥、或是三哥的?身边。可你为什么要呆在他身边?!”
“他是去乌卢救了你,可抵消得了他从前?对?你的?伤害么?我也可以拿命去救你!”霍止舟狠声道,胸膛急促地起伏。
被温夏刺中?那?一剑,他缠绵病榻半载,每次伤口都会剧烈作痛。
可他每每痛着,就?想着他欠温夏的?就?能多还一分了。
得知她被乌卢劫持,达胥要戚延拿半坐城池去换。他那?时伤势很重,却坚决地从病榻中?撑坐起来,不顾一切想去救温夏。
可消息传回遥远的?燕国需要时日,待他带着死士刚出东都,便收到回信,说她已经?平安被戚延救回。
他在路上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血,放心地倒下去。
后来,他望着暗探的?一封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