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淼清伸手往自己头顶送了块馒头碎,他这么喂,十下里栾凤只吃一下,就这一下还是为了萧淼清持续伸手,他好借机啄一口才张的嘴。
“不知城里头的具体情况如何了。”萧淼清说,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面色都变了变。
萧淼清掏出怀里的玉笛摸了摸,玉笛没有任何变化。出城之前萧淼清和张仪洲约定过,倘若城中或者城外有事,他们就用这玉笛沟通。
从昨夜到现在玉笛都没有响过,应当是没什么事吧?
萧淼清正想着,便见窗口有个鸟影在扑棱窗户,他身边的高个师兄起身把窗打开,叫那鸟飞到自己手上。
鸟才停住,高个师兄就从鸟腿上取下一卷皮纸看了,而后抹去纸上字迹后又写了一张重新绑回鸟腿上。在这个过程里那只平平无奇的飞鸟一直在窗框上等着,等足上被绑好纸条,这才又飞走。
萧淼清在旁边目睹全程,很佩服道:“这鸟是怎么训的呢,是开了灵识吗?”
矮个师兄笑着摇头说:“并没有开灵识,只是自幼养大,叫它在师兄弟之间门常来常往,昨日我们将带到这里,它夜里就识途回去了。”
“刚才那卷信上师兄说城中暂时无恙,叫我们不必担心,只现在这里陪伴老城主,保护他的安全便是。”
萧淼清闻言点头,心中略定,听见老城主几个字又想决心过去看看。
但过去之前他先把栾凤抓了下来。总归是去见年长者,头顶个鸟看着多轻浮?
萧淼清请南苍派的师兄帮自己用术法把鸟笼修好,将栾凤放进去挂在了廊下。他昨天来时在院子里看见过一只黑白毛色的野猫,没有鸟笼怕鸟被野猫扑了。
萧淼清穿过游廊往老城主暂居的内院去,内院的门关得紧紧的,他扣了十几下也没听见有人来开。
萧淼清觉得奇怪,从门缝往里看。这个院子一样少人修整收拾,草木植被十分旺盛,不过萧淼清朝里面看的这一眼,看见的却是有些枯黄的植被,一墙之隔,与外头便有很明显的差别。
正待多朝门缝里瞧一眼,门缝里却忽然出现一只浑浊的眼球也看过来,萧淼清恰好凑过去,足足被吓了一大跳。
门吱呀呀的被人从里面打开,萧淼清这才看清那只垂老的眼睛的主人,是那个驾车老奴。
他行动迟缓地朝萧淼清略略行礼,而后才问起萧淼清的来意。
门虽没有被敞开,但此时开启的幅度远大于从一道门缝里可以窥见的范围。萧淼清随意一瞥,看见院子的墙角处躺着一具黑白毛色的猫尸,看样子竟然已经有些干瘪了。
萧淼清压下狐疑,顺着老奴的询问道:“我只是想来看看城主这边休息得如何,是否有什么我帮得上的。”
老奴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个迟缓的笑意:“城主休息得很好,道长们无需记挂,一会儿会有人送来吃食放在门口,道长们记得去取。”
他说完也不再和萧淼清客气,直接又关上了门,这次门关得比刚才还严实,连前面供萧淼清窥伺的门缝都被遮掩住了。
萧淼清皱眉思索着往回走,刚走到廊下便看见鸟笼里的栾凤正在蹦蹦跳跳,他被吸引了注意。
栾凤注意到了侧身的目光,但硬是把它忽略掉,硬着头皮继续跳。
他在吸引不远处院墙上的一只灰扑扑,十分不起眼的雀儿。
若是时光倒流到前几天,有人告诉栾凤他会沦落到在脑笼里努力吸引一只普通雀儿的注意,栾凤会直接一刀宰了对方。
可是现在这是栾凤想到的,相对来说可能最快让他脱困的办法了。
灵感还是来自于刚才看见的南苍派的弟子用鸟传信。
栾凤的血统在鸟类当中的确高贵,对鸟类又天生的威慑力,不管如何落魄,用意念驱使一只鸟还是能做到的。
前提是,那只鸟得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也不知道人界的鸟是特别笨还是怎么的,那只雀儿的目光游离,半天也不朝栾凤这边看,栾凤叫了半天也只收到一个欠奉的目光,不得已他只能跳跃起来以动作吸引那只傻鸟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