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定睛看着百里夕。
百里夕瞬间明了,原来娘娘是想说这个。
是啊,日后他的后宫,怎能就她一人?
他是一国之君,和储君不同了,其实她也早就想到过这些,只是每每想到就略过,不想深想。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也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任何人都威胁不到你,还有的后位,别人也抢不走,你们是共患难过来的,本宫这时候跟你说这些,也是为你好,与其等到时候朝臣提议逼他,不如你来替他选,造作谋划,这样,最少都是知根知底你心中有数的,以后后宫自然也就和睦,你也能轻松自在许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玉妃的确是一片好意,算是替她着想,她的意思很明白,太子成了皇帝,一生只她一人的承诺就要忘了,身为君王,后宫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朝臣不会答应,与其等到时候被迫塞人入宫,倒不如她现在早早物色,玉妃的意思,让她替殿下张罗,一来,选的人她心中有数,以后好掌控,生不出乱子,二来,总不能让殿下背负一个不守承诺的名声。
皇上刚死,太子尚未登基,没想到玉妃就想到这些事了,或许不只是她想到了。
百里夕没做声,明知有道理,但不想违心迎合应下,因为她心里不舒服,她心里并不想。
玉妃见状,低眉轻叹,默默松开了百里夕的手。
“罢了,这些事的确还早,你自己好好细思细思,听说你身子骨不太好,惧寒,夜里就不必陪着太子了,被着了风寒。”
百里夕心中一拧,“是,多谢娘娘体恤。”
之后两人便没再多说什么,天色渐晚,百里夕随着其他的臣子一同离宫。
看着她也走了,旁人还有些诧异,她不是该留下陪太子吗?
“娘娘,殿下若是知道您跟她说这些,怕是要跟您置气怪您不该了。”
慧姑伺候着玉妃换衣,小心翼翼问着,有些不太明白主子为何要这样做。
玉妃抬手取下头上的白绢花,回身坐下捧着暖手轻轻摇头,神色有些复杂,“本宫知道,今日这话说得太早,也有些不该,本宫看得出,这两个孩子,是两情相悦,本宫有何尝愿意当这个恶人,做着棒打鸳鸯的事?可宁儿不再是宁王,不再是太子,他即将登基,是大启的皇帝,慧姑啊,你该知道,子嗣对皇室的重要性,那是社稷安稳的一环啊,慧姑,上回她身子不适,太医给她把过脉,说她是极寒之体,恐怕将来在子嗣上会很艰难啊!”
“啊?!殿下可知道?”难怪了。
慧姑又是一叹,脸上带着几分担忧,若是皇上没子嗣,那的确是会让朝堂不稳的。
“这件事,本宫已经叮嘱过,让太医不得声张,不过本宫估摸着,宁儿定是知道的,怕是这孩子在北地打仗的时候吃了亏,落下了根子,说到底,她也是为了宁儿,为了大启,所以,本宫方才说那些话,也是于心不忍的,若是可以,哪个女子会心甘情愿给自己的夫君妠人?更何况他们两情相悦,作孽哟,可本宫不早早点醒,等他们将来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只会更加艰难,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也知道宁儿的身份,应该也想过的。”
但是这话,总要有人挑破了说。
慧姑爷只得宽慰,“娘娘,这事还早呢,说不定她身子养好了,将来多子多福,一切不久迎刃而解了?”
“便是如此,那后宫还能只有一个皇后吗?”这种事,就不现实啊,史上没有过。
慧姑抿嘴不做声,其实她知道,娘娘心里,殿下该有更适配的女子。
百里大人很好,是史上少见的奇女子,可也正因如此,便少了些女子的温婉贤淑,若是成了皇后,是否还要参政,自古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会乱社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