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阿父醉酒才说出自己乃出身于数百年前的华宗贵族。
她应比世家女郎更为尊贵,天下王土应是她家的,可就是被这些掌控皇室的士族摧毁。
然后她愤懑,她不甘。
野心就这么随着长大而无限膨胀,在得知渭城谢氏家主久不得男,欲再纳夫人后,她想若率先生下郎君,谢氏家主将是她所出,挟天子或换天子将轻而易举。
于是她改了自己的生时,成功来到建邺。
离开的那日,阿父心中却只有忧虑:“青女,你你欸。”
叹息一声,便摇头不语。
她至今也不知阿父想与自己说什么,但所幸很快有孕,可却是女郎,而连生四女的范夫人诞下郎君。
从此时起,她就败了。
谢贤极少会来,范夫人也再诞郎君。
两载以后,阿父从故乡送来家书,欲接她归家。
她恍若无闻。
从七岁始,那颗不甘的种子便在心中发芽生根,让她如何轻易放弃。
她想自己虽出身乡野,但此女却出身士族,为何不能拿来一争,而后她亲授谢宝因天下学识,最后再亲自人把送往范夫人身边。
但今日这枚棋子却告诉她,二十二载前她的计谋就是错的。
妇人的思绪忽然而止,悔恨充斥心间:“你你真是可恨。”
让她就如此错到如今。
谢宝因浅笑:“自我诞下,夫人就将我当成敌人,实在愚蠢。”
李夫人很快冷静,低头嗤笑,慢悠悠拿出那张帛书,亲自送去:“你已自顾不暇,还有心力与我争辩。”
二人就像是在博弈,而输的一方只能开始尝试诛心。
谢宝因看着缣帛上的字迹。
——楚业绥谨立休放妻书。
她收起,随手放于身旁,轻轻一笑,礼数周到:“多谢李夫人为我送来。”
意想中的忧伤、悲泣皆没有,只是平静如水。
李夫人不免失望。
与此同时,媵婢来报:“女君,家主已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