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下尽乱了。
叛军和援军厮杀在一起,连马上的将领们也被迫回到地上,近身与人相搏。
多罗受了重伤,被一团人拚死护着,到底是冲出重重包围。
狄霄失了他的踪迹,反手击退杀来的敌人,稍作思虑,转身奔着人少的方向跑去。
人们已经杀疯了。
新仇旧恨,多年积怨蒙住了人们的眼睛,只余杀伐和血仇。
狄霄专挑人少的地方走,人又多又杂,叫他完全无法辨别方向,好在不管是哪一面,人少就意味着逃离的可能大。
说他临阵逃脱也好,说他没有义气也罢,他是失手留了多罗性命,可他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多罗,反把自己赔进去。
他的目标极明确——
离开齐齐比齐。
狄霄紧着一口气,不时躲开从天而降的折断兵器,若有那朝他冲来的,也不会心软留手。
好在他独一人,一心要跑的情况下,并没有谁能将他拦下。
从清晨到正午,后面的厮杀就没停过,族里所有士兵亲卫全来了,他们身负重甲,各有兵器,往往以一敌二敌三,渐渐压住了叛军的嚣张气焰。
后面战况如何,狄霄就不知道了。
他从齐齐比齐的南面逃出,抢了两匹马,待辨出方向,当即朝着明窈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明窈他们同样是骑马离开的,但念着留下的首领,自离开齐齐比齐,他们就有意放慢速度。
如此,才叫狄霄在半个时辰后将人追上。
挞挞马蹄听的人心慌,一群人正戒备回头,然看清来人面容后,又不约而同拉住了缰绳。
随着狄霄靠近,明窈已下了马。
待狄霄从马上跃下,尚未站稳,就被人扑了个满怀,他张口欲要安慰,却忽觉颈间一凉。
湿乎乎的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下,一点点渗进衣襟里,水珠冰凉,偏让他觉到心头滚烫。
狄霄按住明窈的后脑,让人将脑袋埋下他的肩颈,而后望向其他人。
铁尔泰问:“首领可知哪放得胜?”
见狄霄摇头,几个同为奴隶出身的人皆神色一黯。
狄霄说:“但援军数量远超我等估量,多罗带人冲下了山,又有新增援军入场,情势未可知。”
“只我射伤了多罗,他恐无法指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