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州轻声道:“是属下听闻陛下遇险,一时情急便独自去搜救,但一直没有见到陛下的身影,听闻陛下已被雍国人所救,正在内殿养伤,便以陛下亲卫的身份,不管不顾地闯来见陛下了。”
楚稚皱眉道:“你已经知晓孤被搭救,还不赶紧去休息,孤已在内殿,难道还能有什么闪失不成。”
庞州轻声道:“属下只是想看殿下一眼,看到殿下安好,便回去领罚。”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楚稚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长叹一声:“你……你本是孤最信赖的人……”
庞州俯身,轻声道:“是属下……情难自禁,辜负了殿下的信任。”
楚稚道:“孤记得当初在雍时,还是你提醒孤,莫要假戏真做,误国误己。”
可到头来沉溺情之一字的,竟然是庞州。
楚稚缓缓闭眸。
可情之一字,就是让人无法自控。
他连责怪庞州都没有立场。
毕竟,他也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
楚稚漠然道:“你不能留在孤的身边了,孤这几日,会将你外派。”
一直俯身跪地的庞州终于抬起头,声音中透出一丝丝的慌乱:“属下只想留在陛下左右,绝不会有任何越矩行为……”
楚稚侧眸看他:“你怀着那种心思呆在孤身边,就已经是越矩了。”
庞州身子一颤,只觉得周遭天寒地冻。
楚稚摆摆手道:“楚国边境还有外患,你若是想报国,便去从军出征吧。”
庞州咬唇望着楚稚,天色已透出微微的光亮,洒在他身上,皎皎若仙。
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一日,他穿着烈烈嫁衣,和自己四目相望的瞬间。
明明当日抓住喜绸的是自己……
明明和他历经生死的是自己……
可楚稚却这般无情,连他最卑微的愿望都不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