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丫很认真的说:“生病了就要吃药啊,我出身身体就不好,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每天都要喝很苦很苦的中药呢,整整喝了两年,现在也要吃很苦很苦的药丸。要是宝珠姐姐现在不吃药,身体变差了就要和宝丫一样天天吃苦药哦。”
“天天喝?两年?”胡宝珠被吓坏了,朝春桃伸手:“我现在就要喝药。”
春桃从来没听过这样哄人的法子,一想到天天喝这么苦的药,她都想吐了。床边的小团子说起来还面不改色,真的又乖又暖,怪不得小小姐这么喜欢她。
胡宝珠咕隆隆把药喝了,刚放下碗小嘴巴里就被塞了一颗蜜饯。赵宝丫拿过桌上整碟子的蜜饯塞到她手里:“吃,多吃点肚子里面也不会苦了。”
“真的?”胡宝珠捧着蜜饯连吃了几颗,泪盈盈的眼睛终于弯了起来:“真一点也不苦了!”
赵宝丫很是自豪:“是吧,我小时候喝药都这么吃的。”她又掏呀掏,从腰间的绣囊里掏出一个叠好的平安福递了过去:“呐,这是大年初一,我在城皇庙求的平安福,你带着它就不容易生病了。”
胡宝珠捏着平安福的一角,眼神闪烁犹疑:“……我,我带着它,母亲会不会怕呀?祖母说母亲会时刻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她会不会怕这个?”
赵宝丫:“不会的,她会住在里面一起保护宝珠姐姐的。”
胡宝珠这下开心了,嚷着让春桃给她带上。老太太从佛堂过来,瞧见她终于展露了笑颜,心下大大松了口气。
沉香姑姑也跟着笑:“还是赵家的小姑娘有办法,可惜赵秀才宝贝得紧,申时前就得送回去。”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府上这种情况哪家大人会放心?能让她来已是不错,午膳准备丰盛点,两个娃儿一起,宝珠也能多用些饭菜。”
沉香姑姑点头,又问:“大公子那要准备吗?”
老太太思索两秒:“也备一些吧,说不定会回来……”
沉香姑姑领命去了,午膳准备得很丰盛,有荤有素、每样只有小小的一叠,做得软糯,大多清淡爽口。
老太太这几日都陪着胡宝珠一起用膳,瞧着她和小宝丫你一口我一口,胃口不禁也好了起来。吃到接近尾声,膳房外传来匆匆脚步声,紧接着一人跨了进来。
来人黝黑高大,浓眉、国字脸,先喊了声‘祖母’,又喊了声‘小妹’。看见赵宝丫时明显愣住。
老太太先开了口:“还没用饭吧,坐吧,这个小孩儿是赵秀才府上的,是宝
珠的好朋友。”她又朝小宝丫道:“宝丫,
这是宝珠的大哥,
你跟着喊大哥就行了。”
赵宝丫立刻甜甜的喊:“大哥。”
胡辰点了点头,顺势拉开下首的凳子坐下,婢女立刻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到他面前。他垂首肃目,看着桌面没动。
老太太好奇问:“怎么不吃?”
胡辰迟疑两秒,老太太道:“有话就说!”
胡辰:“祖母,我想开棺验尸!”
老太太手里的筷子都吓掉了:“开什么?开棺验尸?开谁的棺验谁的尸?”
幸好老太太用膳不喜人多,只叫沉香姑姑和春桃在旁边伺候着,不然非得吓死几个下人不可。
胡辰:“开母亲的棺,验母亲的尸。”他肃声道,“我怀疑母亲不是自缢,是被人害死的。母亲房里的婢女都说母亲情绪很稳定,还说要带宝珠回外祖母家,包袱都收拾好了。我虽与母亲相处不多,可也知道,只要宝珠在,她决计不会想不开。定是有人害了她,又怕我知晓,才匆匆将她葬了。”
“下葬的日子是你父亲挑的,难不成你觉得是你父亲害了你母亲?”老太太激动手抖,“胡府出了这等事已经很是难堪,你母亲下葬你没赶回来,已经让人诟病。如今你还要开棺验尸,你还要不要在这世上立足了?”
“你父亲听到会打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