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了口气,扯好衣襟下了床。不能出去,只能干坐在红烛前灌了几杯冷水下肚。
坐了大半宿,等终于平复下去,才又悄悄爬上了床。
忙了一天一夜,他实在也困了,拥着身旁的人,渐渐也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听见一声尖叫,直接将他吓得睁开了眼。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赵宝丫裹着唯一的被子拥坐在床上,两人之间的床单上一滩刺目的红,她裤管一截素白的底衣也染上了红。
她盯着何春生,憋红了脸支支吾吾:“我,我们,昨晚上……”
昨晚上什么也没发生!
那宝丫身上的血怎么回事?受伤了?
何春生仅剩的一点睡意也吓没了,顾不得自己还只穿着单薄的底衣,伸手去号她的脉。
就在他号脉间隙,早等候在外的小满和几l个小宫女听见尖叫声,一股脑的冲了进来。瞧见床上一大滩血迹时,都是僵了僵,继而联想到什么,面色通红。
心里都嘀咕:昨晚上也没听见动静啊,怎么战况瞧着挺激烈?
还没等众人想出个所以然来,何春生把完脉,快速吩咐:“小满你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其余人赶紧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何春生也穿好衣裳出了寝殿。轻咳一后朝门外的宫婢道:“再去备一壶姜枣红糖茶,一个汤婆子来,早食清淡些。”
宫婢低头领命去了,等小满抱着弄脏的喜被和衣裳出来后,他才重新走了进去,坐到了床边。
床上的赵宝丫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但依旧拥着被子,脸蛋红红,慌乱的不敢看他。
何春生看着她发丝散乱眸光涟涟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指尖温柔的拂过她的鬓发,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小声道:“有什么好羞的,你我都是夫妻了。”
赵宝丫就是觉得羞啊,大婚夜,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结果是来葵水,还弄得整个榻上都是。
她埋着头不说话,何春生替她整理好发丝后,很自然抬起她唇角吻了吻,“昨日累着了吧,我瞧你一直揉腰,你趴着我给你揉揉。”
她腰确实难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不然也不会以为……哎,成亲真是个累人的活。
她懒懒的趴下,何春生坐在她身侧,双手十指轻缓有力的在她腰背上摁压。他是大夫,穴位找的奇准,总是知道哪里更能缓解不适。
几l分钟后,赵宝丫已经昏昏欲睡,枕着手臂,舒服的喟叹。
羞恼郁闷的心情也随之消散了。
等她用过红枣姜糖茶,吃过早食后,又抱着汤婆子小睡了一会儿。何春生也没走,拿了本医术靠在寝殿的小榻上安静的翻看。
他刚成婚,是有五日假期的。
文武百官也沾了公主大婚的福,休沐二日。赵凛早早让人过来传了话,今日不必过去请安。
寝殿内碳火足,醇厚的红茶香气氤
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