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龙才带着嘲讽开口道:“你一介凡人,还想救本座不成?”
凤清韵却抬眸看向祂反问道:“不可以吗?”
龙好似被他一句话噎住了,半晌才再次开口:“把钉子全部拔出来本座便能找回神力……不过拔出来的后果你可要想好了。”
“本座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蠢到被凡人哭几声就能心软的蠢龙了,五百年了,本座现在想的可不是什么造福众生。”
“若把本座放出来,神可是要吃祭品的。”
祂明明知道凤清韵是男的,却还是故意道,“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新娘子,恐怕就不错。”
凤清韵得到了拔出钉子龙便能得救的消息后,对龙剩下的话堪称充耳不闻。
嫁衣碍事,他便脱了鲜红的嫁衣,穿着里衣拿着簪子攀到了龙的尾巴上。
独属于人的温热紧紧地贴在冰冷的鳞片上,当微冷细腻的指尖碰上龙鳞的一瞬间,那条喋喋不休毫无魔神威严的龙突然间闭了嘴。
祂似乎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凡人居然真想帮祂,愣了几秒后突然严厉道:“那是他们用人柱做的钉,你区区一个凡人,做不到的,别白费力了。”
每五年的七个祭品和龙身上的七颗钉恰好对应,凤清韵觉得自己早该想到这些的,眼下他闻言也并不惊讶,只是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那钉子果然和龙说的一样难缠,仅尾巴上那颗松动的钉,便废了凤清韵很多精力。
当钉尖从血肉中剜出时,新鲜的龙血几乎是瞬间就涌了出来,堵都堵不住。
凤清韵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一瞬间以为自己加速了龙的死亡。
然而龙在他迷茫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开口了:“才一颗钉子就累成这样,还妄图救本座,区区凡人还是放弃吧。”
但凤清韵似乎天生就吃激将法这一套,哪怕是失忆了,这股天性依旧刻在骨子里。
他一言不发地攀着龙尾到了第二枚钉子处,低头继续用那把带血的簪子撬起那枚钉子。
可那枚钉子几乎和龙鳞长在了一处,用簪子撬就和用刀直接割肉一样,凤清韵自己下手时都有些颤抖。
而龙却好似早就习惯了这种痛苦,眼都没眨以下,见他如此执着,甚至还能反过来调侃道:“这么执着,怎么,真想给本座当新娘?”
“不过你们堂都没拜,算不得成亲,照这么说,本座还算你第一个丈夫。”
什么第一第二的,说得他好似什么风流之人一样,听得凤清韵直皱眉。
然而他不说话,那龙便一直拿此事开涮,和凤清韵以为的威严龙神截然不同。
几句话后凤清韵实在是被念烦了,一时间忍无可忍,冷着脸在龙身上拍了一下:“劳烦您安静一些。”
龙一下子被拍懵了,身为龙神,这么多年来哪怕是被曾经庇佑之人禁锢至此,他面对的也是畏惧和忌惮,从未有人敢如此大逆不道。
以至于挨了一巴掌后,祂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沉默,一时间好似被驯服了一般。
山洞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簪子划过龙鳞的金属声,和血肉撕裂的布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