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头都用床单盖了作甚?我又不是死了!”
“啊对对对,倒是忘了是病重不是病故。”
白辰也是为难,一看板车、草垫、床单,这下意识就觉得躺里面的得是一具尸体,横竖不能是大活人。
“拿个斗笠遮脸就行。”
“贤弟放心,哥哥我省得。”
“……”
见小白龙讨个嘴上便宜极为快活,魏昊也是无语。
斗笠一盖,白辰又对汪摘星道:“你也扮个忠犬,呜咽两声。”
汪摘星一听觉得很对,便跳上了板车,“呜呜呜”“嘤嘤嘤”叫唤了起来,白辰更是满意,连连点头:“便是这个景儿,才像是快要病死了的穷酸人家。”
“……”
狗子单知道自家君子不怎么做人,万万没想到这龙族也不怎么愿意做龙。
一切都收拾好,趁人不注意,白辰换了一身行头,那是衣衫褴褛带补丁,补丁之上带破洞。
草鞋露着脚趾,乱发沾着稻草,浑身上下黑黢黢脏兮兮,小腿肚儿上还沾着泥巴当真是难为了这公子哥。
只是见魏昊躺在板车里挺尸,公子哥儿就挺痛快,干这等累人的差事,也成了心头快活,浑身上下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拉着板车,往东北江畔枯骨山的路上,白辰还笑着道:“我是龙族,给你拉车,这也算是‘龙骧军’了吧。”
“……”
所谓“龙骧”,就是指真龙拉车。
倒也的确应景。
魏昊正待呵斥,却听白辰突然嚎了起来:“贤弟!我的贤弟啊!你怎么这么命苦,乡试赶不上,还在勾栏里染上了病,如今一病不起,这该如何是好啊——”
要不是怕曝露行藏,魏昊当时就想表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给白公子来个脑瓜崩。
什么叫在勾栏里染上了病?!
白辰一边拉车一边嚎,只要是同路的,都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兄弟情深,手足至诚,真是让人感动。
就是车里躺着的混账秀才,不想着乡试高中,却流连勾栏染病,只怕是花柳之类,拖累兄长如此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