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总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可虞礼书也没见他骂得这么脏过,他对宴时昼口中的“加了点钱横刀夺爱”产生一丝怀疑。
下面是宴时昼的回复:
【镯子我已经送了,还剩个螺丝刀,你要的话卖给你?】
紧接着是小江总连续二十多条的骂人话,波及对象包括但不限于虞礼书和宴时昼的祖宗十八代,看得虞礼书直皱眉。
“时昼,”虞礼书看了眼一脸乖巧的宴时昼,“下次缺钱别卖螺丝刀了,直接找哥哥要,还有小江总脾气不好,你别和他学坏。”
宴时昼一听就知道他信了八分,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笑意,转瞬即逝,面上却可怜兮兮地抱着虞礼书:“哥哥我错了,我们明天去把这镯子锯开好不好?”
锯是肯定不能锯的,这手镯没走虞礼书的卡,是宴时昼自己攒钱买的,又是圣诞礼物,虞礼书当然不忍心锯。
他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其实自己根本拿宴时昼没办法,“算了,挺好看的,我就当普通手镯戴着吧。”
宴时昼一脸感动地扑到他怀里,像只巨型阿拉斯加,“哥哥对我真好。”
“全世界我最喜欢哥哥。”
虞礼书敲了敲他的脑门:“胡说什么?爸爸妈妈姐姐不喜欢了吗?以后遇到心动的姑娘了,也不喜欢了?”
宴时昼埋在他胸前,看不清神色,虞礼书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胳膊紧了紧,随后宴时昼抬起头来,含羞带怯地开口:“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
虞礼书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唬住了,宴时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他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为他感到开心,又有一种“儿大不由娘”的伤感。
但更多的是隐晦的忧虑烟消云散,这两日关于骚扰和手镯的积虑似乎排除了他最不敢面对的那个错误选项。
“时昼也该交女朋友了,”他点点头,赞许地说道,“如果喜欢人家就认认真真追,不要辜负别人,知道吗?”
宴时昼乖巧地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得虞礼书心中一软,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
“好了,去洗澡吧,今天最后让你住一天。”
宴时昼欢喜地应了,高高兴兴地抱着虞礼书的睡衣往浴室跑,还顺手牵走了他的浴袍。
虞礼书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呼出一口气。
楚雅娉的死……和你没关系,对吗?
你只是偶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太害怕了才没有告诉别人,对吗?
时昼。
浴室里传来流水的声音,他靠在沙发上,心中忽然涌起一丝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