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礼书眉目间似有些疲倦,宴时昼就静静地弯腰跪在他旁,维持着这个姿势,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背部,试图为他消除疲惫。
直到一辆路过的车发出鸣笛,虞礼书才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眸底还残留着朦胧睡意,愣了两秒才意识到宴时昼用手托着他的头部,传递出与冰冷的玻璃不同的滚烫。
赶忙收回头部侧压的力量,有些疼惜地拉住宴时昼的手:“手麻吗?为什么不叫醒哥哥。”
宴时昼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神专注:“因为想要哥哥多休息会儿。”
虞礼书温柔地揉了揉宴时昼的掌心,又亲昵地摸摸他的头,任由宴时昼抱了一会儿自己,才轻轻推开他:“好了,我们上去吧。”
后备箱里买好了今天晚餐的食材,宴时昼拎着两大包食物,虞礼书捧着礼物和预定的装饰花,远远望去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年轻夫妻。
“哥哥,我先去做饭。”
宴时昼第一次来这个公寓,却表现的像个主人,他把食材放到冰箱里,人已经脱下外套系上围裙。虞礼书则拿出铃铛和糖果,一颗一颗往提前送来的圣诞树上挂,客厅的电视开着,欢快喧闹的氛围在原本有些清冷的公寓里弥漫开来,填上一些温馨的烟火气。
等宴时昼炒完菜端出来,虞礼书坐在沙发上,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
宴时昼走过去,从背后抱住虞礼书,他的双臂环绕在虞礼书的脖颈上,整张脸埋进对方颈窝处,嗅着虞礼书身上的气味,嘴角微微上翘。
“时昼,别闹。”虞礼书感觉自己的耳后被他的碎发蹭的发痒,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宴时昼吃痛抬起头来,正对上虞礼书的电脑屏幕,上面闪烁着两个红点,是来自虞礼书父亲的邮件。
宴时昼撇撇嘴:这个年代恐怕只有虞父联系自己的儿子是靠发邮件的吧。
若说宴家压抑窒息,虞家便是古板的可怕,虞礼书的太爷爷是高级军官,爷爷是学界泰斗,父母都是留聘教授,唯有到了虞礼书这里,“离经叛道”,做了“戏子的勾当”。
“伯父不是不过洋节吗?今天找哥哥做什么?”
宴时昼没有掩饰自己对虞父的不满,虞父第一次见他就不喜欢他,说堂堂八尺男儿却长得祸国殃民,可谓不伦不类,虞礼书整日和他混在一起,才学了那些个连三教九流都算不上的腌臜玩意儿。
虞礼书没有介意他的怨怼,也没有撒谎:“父亲介绍了太爷爷战友的孙女过来相亲。”
话音刚落,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捏了一下,力道大的吓人,他看不清宴时昼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就在他以为宴时昼不会再说什么时,对方轻飘飘地笑了:“挺不错的,哥哥可以考虑考虑。”
“时昼,我不……”
虞礼书回过头去,宴时昼已经抽身走向了餐桌,留给他一个背影。
这时邮箱又发出一声“咚咚”。
来者是一封写着“rrychristas”的信件,虞礼书没有多想,点开了附件的图片。
客厅的电视里继续放着欢快的音乐:
“alliwantforchristasisyou”
(在圣诞节我要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