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越做越过分,我也忍不下去了,于是便直接不再给他日常的零用钱。”
“起初你还没有与钟家分家的时候,他便时常去偷去抢,也因为这样,他没少进里边蹲着,但每次出来,他又是两三天以后恢复老样子,为了这事,我也去找过老爷子和老婆子说,却没有想到他们根本就不管,他们好像觉得只要我的娘家能接济,那我们就能活下去。”
“可是我一个女子家都已经出了嫁了,还要天天用家里的东西,甚至连一针一线都是要从家里面拿过来,这让我有什么颜面去面对我娘家的爹娘。”
“自从你要求分了家以后,他便不再想方设法的从我那里偷拿银钱,我还以为他是改邪归正了,愿意去好好的劳作养活着一家人,还有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却没有想到他像是找到了一个依靠,天天去外面用你的名头借钱,前几日被我发现了以后,我质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告诉我,你身为他的侄女儿,让他从你这儿拿点钱是应该的。”
“我与他争吵过,甚至也去找钟老爷子评过礼,但没有想到他们那一家人竟然都是这样的想法。”
“我本想着将那些钱去还清变好了,却发现他在外面欠下的太多,我根本补不上,这才找到了你。”
三婶说完这些愧疚的低下头,似乎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在等待着老师的批评,而钟悦悦听完以后,第一反应就是愤怒,他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与钟家分家了,竟然这样的极品还能赖在自己身上。
但同时他也在心疼自己面前的人,毕竟据他所知,三婶是一个大家闺秀,当初不知道是被有心人陷害,还是真的无意跌落到湖中,被自己三叔所救,而在这个名节比生命更重要的时代,三婶只能被迫嫁给了自己的三叔。从此以后开始了自己的悲惨夫家生活。
在自己最初的记忆中,三叔因为觉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三婶,刚成婚的那一段时间,他甚至总是以各种理由责骂三婶。
而三婶刚开始也并不能忍受,于是便经常吵架,再后来听说了这件事情便总是有意无意的通过各种事情来鞭笞三婶,再后来三婶久而久之的似乎也就麻木了,他不愿意再去与这样的人争执,每日只在自己的院子中养养花养养草,见人就是乐呵呵的一张笑脸。
甚至在自己爹娘刚去世的时候,他心疼自己姐弟三人,还经常偷偷的给自己私下送东西。
冬日里穿不暖的时候,也是他送来了几件棉衣,才让自己姐弟三人勉强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冬。
钟悦悦想完这些之后,才先开口安慰面前的人:“好了,你不用太在乎这件事情,毕竟这不是你的错,是他做的事情你也不需要替他承担那些钱,我也会想办法变成他自己还的,肯定不会赖到我身上,我也不会给他擦屁股。”
“这些年你在钟家也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的,碰上这样一个人,日子过得定也是不如意的。”
三婶听了钟悦悦说着这话,苦涩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而钟悦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以后,心中的疼惜之情更加多了几分。
毕竟,按照三婶这个性子来说,他肯定是不可能给三叔怀孩子的,如果怀孩子那边只有一种可能,外界的压力太大,他不得不这样做。
不过想一想也是这样的,以钟张氏那样的刻薄性格,如若三婶一直不能生出个一儿半女的话恐怕会被冠以七出之罪,从而三叔休妻。
如果三婶真的被休了的话,那恐怕以后更是在众人的闲言碎语活不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想完这些之后,他只能先不断的安慰着面前的人,并且本来打算带着他去将那些已经还出去的钱拿回来,让他自己收好,但没有想到三婶制止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