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原本是对宋家有意,可对方如此不识抬举,那就莫怪他不给脸了。
“老夫人特地派人来请,我自然要重视。宋二公子遇刺一事,我早就派人查探了,至于刺客嘛。”魏青笑了一声,往身后挥了下手,“来人,将刺客带上来。”
一个被五花大绑,早已被拷打的不成人形的男子被抬了出来,径直扔到了众人面前。
“这?”宋老夫人闻言,在宋长霖的搀扶下,站起身看了一眼,那人皮开肉绽,全然没了意识。
“宋二公子可瞧仔细了,这人可是那日伤你之人?”魏青朝着宋长霖一个昂首,指着地上的人问着。
人都没了意识,怕是离死已经不远了。这是与不是,全凭魏青一句话,如此草菅人命,竟也能当一州之守?
宋长霖眼底厉声加深,一双黑沉的眼眸似要将人吞进去。他走近看向那人,蹲下身子,抬起了他的左手仔细端详后,片刻后说道:“不是他。当日共有四人,死了一人,另外三人虽各自用的武器不同,但都有一个特点,惯用左手。这位,左手虎口一点儿伤痕和老茧都无,不可能是他。”
“哦?这么说,是我抓错了人?”魏青没想到他还能这番说辞,被人当众说自己抓错人,更是将他的脸皮踩在了脚下,“宋二公子别是错看了。”
“魏太守是觉得,我这两年的大理寺卿白当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宋长霖就算是辞官,也比他更中用些。否则,魏青便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攀附宋家了。
京城内的皇子们,多有想将宋长霖拉到自家阵营中去的心思。只是宋长霖竟连自己的恩师都敢抓,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大理寺办事,自当严密。”魏青此趟来,没占上风,哪能如意?他继续问道:“听闻宋二公子那日轿中,还有一个女子。不如,将她请出来认认人。这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看得真切。”
“女子?”这事,宋老夫人未曾听过。
听到这话,白芍心下打鼓,竟真有一个女子!这么说,那日她没看走眼,听竹院那日的的确确进了一个女子。会是谁?
远在石榴小院的崔娇月打了个喷嚏,平白无故觉得周身发冷,“香叶,添一些炉火,再将窗子合上。”
宋长霖闻言,看了一眼张蛮,朝着他笑道:“张大人,那日的刺客都蒙着面。张大人可看清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张蛮被突然问了一句,原本高昂的脑袋,瞬间埋了下来,他哪里看得见人?黑衣蒙面,大白天跟个鬼似的,谁承想一个眨眼,人就追丢了。
“张大人,那些刺客确实是蒙着面的吧?”宋长霖见他不语,继续追问。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张蛮只得支支吾吾道:“是蒙着面,看不清模样。”
此话一出,魏青一个巴掌拍在了张蛮的脑袋上,“看不清,那你怎么抓的人?啊?”
“这话,老身也想问魏大人。”宋老夫人拄着拐杖走到了魏青跟前。
“魏大人,我家老头子死得早,徒留我一个老婆子支撑宋家。可也容不得外人,欺上门来。我宋家三代清正,我与亡夫凭着拳头打出来的家底,如今我儿入翰林大学士,我孙乃人钦点的探花郎,若是平白就失了性命,老身就是拼死没了这条命,也得亲面圣人,告上一状不可!”
“啧,老夫人这话严重啦,严重啦。”魏青这回是想争个脸面,可若是真得罪了宋家,他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怕是今后也难做。按照他的计划,在这广陵安安稳稳地待上个三五年,再使点儿银子,那就回京城了。
“我们啊,再好好查查。宋二公子,您放心!这日后,我必定严防死守,加紧城内安防。”魏青一改来时的戾气,一脸和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