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红绸小轿都没有?”按理说,如宋家这样的世家,即便是纳妾也有礼数,崔娇月问了一嘴。
“大夫人气急了,什么都没置办。王家更是连嫁妆都没给,说是几个人帮着去客院收拾了一通,就将人送去了。”香叶为自家姑娘不平,遇到这么个白眼狼,自然不想她好过,“先前还在姑娘面前摆谱,等日后姑娘成了亲,她还得向姑娘低头问安呢!”
“她既得了报应,我们也不用落井下石。毕竟还住在一个府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远着她一些就行。”两人说了几句嘴,崔娇月还是叮嘱了香叶一句,“日后见了她,你多管住嘴。这些话,在咱们院子里可以说,外头可不行。”
香叶连连点头,“姑娘,这我知道。”
然而,正清闲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月儿,是我!”
香叶一个机灵,朝着崔娇月指了指手,“姑娘,是六公子回来了!”
本以为要清明前一日,他才能回来。没想到竟然今日就回了!
“香叶,扶我一把。”摇椅躺久了,起身还有些晃,被扶着起来,又连忙穿好了鞋,崔娇月上下整理了下衣裳,“可好?”
今日懒散,她只穿了一件日常形制的水色圆领大褂,香叶上下看了一眼,将木簪子重新簪好,鬓间留了一缕细丝,“好看。姑娘怎么穿都好看。一会儿啊,定让六公子看迷了眼!”
“油嘴滑舌,还不快去开门。”自上次一别,实在发生了太多事。存了满腔的话想与宋轻舟说,崔娇月见香叶故意调笑她,敲了她一个脑瓜崩儿,又催促她去开门。
“咯吱——”
宋轻舟昨日刚得了放假的消息,今日一早就赶了回府,上回被四夫人赶着去了府学,算是不辞而别。虽然崔娇月写信说没事,可他心中就是过意不去。本就是宋九郎的过错,他一个当哥哥没担当,反而让月儿替他受了罪。
“月儿,我好想你。”宋轻舟一进门,冲到了崔娇月面前。不同于此前的克制,他一把将佳人抱在了怀里。“你可想我?”
崔娇月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但思及之前书信里写得那些话,知道他是心生歉疚,生怕她不开心,因而下一秒就回抱了过去,双手环抱在他的腰间,轻声呢喃了一句:“我也想你。”
身后跟着的香叶和绿袖都羞红了脸,两人对视一眼,连忙一起将院门关上,各自朝着屋内走了进去。将院外,留给了相思成疾的崔娇月与宋轻舟。
“好了,还要抱多久?”崔娇月并不习惯如此亲密的接触,比起那人,宋轻舟的拥抱虽热情,但轻柔,他似是生怕一个用力,就将她捏碎了。
被怀中人轻轻推了一下,宋轻舟原本大着的胆子,顿时小了,双手一松,连忙解释道:”我我我我,我就是好久没见你,太激动了。”
“噗——”崔娇月笑出了声,拉着他的手坐到了院外的椅子上,“我又没怪你,紧张什么。”
两人双手交叠,崔娇月见他额间都出了汗,从怀中掏出了帕子轻轻擦了起来,“一紧张就出汗,别等到乡试的时候,连考卷都打湿了。”
宋轻舟被她的笑声缓解了心底的不安,他刚回了府学,就得知了二哥遇刺的消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到了宋长岚纳了王姑娘为妾的事,这两件事来得莫名。夜里,总是翻来覆地睡不着:“这些日子,你可有发生什么事?”
宋家的郎君们自幼是按照一家家主的身份来教导的,哪怕是庶子亦无一例外。宋轻舟虽看似中庸一些,可世家里头的弯弯绕绕,他都懂。崔娇月本就无意瞒着他,只关于宋长霖的事情,她不能说。
因而将话挑开,将宋长岚与王嫣故意算计她的事情,稍微模糊了些细节,讲与他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