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觥筹交错,人人举杯向镇边将军祝贺,大谈其在边疆传来的英雄壮举,上官迟自是陪着众人多喝了几杯,面泛红晕,有了些醉意。
乐清华见状,拉扯了一下上官迟的衣袖,叮嘱了一句:“胃病未好,少喝一些吧。”
在边疆苦寒之地,自是吃不饱,穿不暖,打起仗来,更顾不得吃喝了,如此习武之人身子虽壮,但肠胃总有些不适之症。
“夫人吩咐了,我自当听从。”上官迟对乐清华是真心喜爱,当初还是他非要娶她,所谓烈女怕缠郎,他是使了些泼皮无赖的手段,才将人求娶到手。
这门亲事,上官迟其实心中有愧,他常年在外,独留她一人在京中,怕是很寂寞吧。
而后,若是再有人来敬酒,上官迟都一一推拒了,直言胃中酸痛,喝不得,喝不得了。
崔娇月就坐在不远处,她悄悄朝着上官迟看了一眼,心中感叹,原来这大将军也是个妻管严。
正想着,宋长霖已是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他站在上官迟面前,拱手相敬道:“上官将军,自上次匆匆一别,今日已是两年未见了。”
上官迟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想他是谁。不一会儿后,上官迟一拍大腿,笑了起来,“原来是宋家的小子啊!你祖母身子可好?”
上官家曾与宋家共同与先帝御敌杀阵,其祖辈乃是好友。只可惜,自宋老太爷逝世后,两家后来渐渐没了联系,毕竟已经不是在同一个阵营中了。
宋长霖回道:“祖母身子硬朗,前些日子写信来,还记挂着边疆的战事。大周有上官将军在,是一幸事。”
得了宋长霖这么一句夸,上官迟捋着胡子笑了笑,他从上官卿云口中听到了不少有关宋长霖的传闻,是个能在官场中游走前锋之人,他道:“你若是为将军,只怕能比我做得好。”
宋家若非由武转文,或许今日的大将军之位,还真不一定是上官家的。
不过,各家有各家的打算,上官迟从桌上拿起了一杯热茶,说道:“以茶代酒,帮我向你祖母代声好吧。”
两人对饮而尽,宋长霖转身要走,但脚步却是移到了崔娇月的桌旁,不顾旁人的眼光,直接坐了下来。
崔娇月不明觉厉,虽说她旁边的人刚去别桌了,这宴席上也多有相互走动的人,但宋长霖就这么坐在她身旁,还是惹得许多女郎们投来了探寻的眼神。
所幸,在座之人,鲜少有见过崔娇月的。便是真的心中有猜疑,也不会在这等场合中,与她对峙。
“上官姑娘,可否共饮一杯?”宋长霖面上是温和至极的笑意,似乎是真将她当做了上官卿梦。
崔娇月礼貌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朝着宋长霖微微点头道:“宋大人之邀,是小女的荣幸。”
上官迟看了一眼宋长霖的举动,此前齐恒已经与他说明了这位假冒上官卿梦的女子身份,以及与宋家的关联。
今日看来,这宋家的小子,对她是贼心不死了。
“坐久了,容易腿麻。不如,出去走走?”宋长霖放下了茶杯,起身朝着崔娇月伸出了掌心。
这场宫宴,本就是庆功而来,因着边疆的将士们大多紧绷惯了,皇帝就特意给了他们更多的走动空间,无论是叙旧也好,放松也罢,于御花园旁的清和宫摆了宴席,赏花赏景都可。
若是往常,崔娇月不想去,还能拒绝一二。
但此刻,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视线都盯在了她的身上。如今她是赫赫有名的镇边将军的侄女,宋长霖又是新帝面前的红人,旁人见状都难免猜测一番,可是皇帝对上官家有什么打算?
崔娇月骑虎难下,她朝着乐清华看了一眼,见对方微微点了下头,她才起身,只是未曾将手,搭在宋长霖的手上。而是扶着一旁的宫女,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