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爹。”裴洐光吸了下鼻子,朝着崔娇月转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声恳求了一句,“仙女姐姐,你能经常来来看我吗?给我带些吃得就行。”
“额——这——”那是宋长霖的院子,她去定然不合适。可看着对面期待的眼神,崔娇月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若是有空,就来。他一向调皮,倒是很少与人亲近。”等到这句话说出口,宋长霖也愣住了。可说都说了,他索性快步上前,一把将裴洐光夹在了腋下,带着人就走了。
崔娇月将他的话在心底复盘了两下,不知真假。
“姑娘,你说那孩子真是二公子的吗?虽说长得像,可性子倒是完全不一样。”香叶收拾完东西,提着笼子里的鲤鱼回了小院,等到煮鱼汤时,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声。
“是不是,都与我们无关。不该知道的事情,切记少打听。”崔娇月揭开锅盖,尝了一口咸淡,刚好。
一切准备就绪,等到两人正准备用晚膳时,外头又是一阵敲门声。
“谁啊?”香叶擦了把手,过去开门,迎面见到了残荷,便将人带进了院里。
崔娇月瞧见她,笑着问道:“残荷姐姐,你怎么来了?”
残荷揣着手,面色有些尴尬,略带着歉意道:“院里新来的小公子,非要喝鱼汤。主子没办法,只得让我来一趟了。”
崔娇月听了话,那孩子倒是个执拗的性子,笑道:“小事。香叶快去厨房盛一份鱼汤来。多些鱼肚肉,若是看到小刺,先挑出去。”
等到残荷提着食盒回到听竹院,闹着脾气的裴洐光已睡着了,“小公子睡了,我且把鱼汤放在炉子上热着,等他醒来再喝。”
谁知,宋长霖闻着香味,抬手让残荷把汤碗放在了自己面前,汤面上飘着几颗小葱,他尝了几口,味鲜汤浓,少许生姜驱寒,也去了鱼腥味。“放久了容易腥气,我喝。”
“好。”残荷呵呵笑了声,她家公子多大人了,还和孩子抢吃食?
喝着鱼汤,宋长霖脑中突然浮现出了刚才裴洐光躺在崔娇月怀里撒娇的模样,恍神间那张孩童的脸就换了个模样,若是,若是他们之间有个孩子?也会这般融洽美好吗?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宋长霖一口气喝光了鱼汤,继而拿起一本道德经看了起来,他怕真是得了失心疯,这都能乱想?
或许,他真该信一次裴玄的话?毕竟感情这事上,确实他更有经验。
“姑娘就是烂好心,王姑娘向来与我们不对付,何必帮她?”香叶系紧了腰带,又检查了一遍束胸,话里话外皆是担忧。“咱们就是帮她,大可问问陆四姑娘,也无须亲自去啊。”
“浑话,那是陆四姑娘的堂哥,这好与不好,她哪里能说。”崔娇月这一身男装是新做的,本想着去茶坊时,穿着方便些。没想到,倒是今日用上了。
“待会儿到了地方,千万别乱说话,只在门外等着。我不喊你,不准进门。”马车上,崔娇月不放心香叶,快下车时又叮嘱了一句。
“好。我不说话。”香叶做了个将嘴巴缝上的姿势,她心中明白,自己有时候确实不太聪明。幸好姑娘不嫌弃她。
望月楼是广陵最大的歌舞坊,听着雅致,实则多是些伶人小倌,客人有男有女,只要出得起钱,来者皆是客。因着崔家茶坊与望月楼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崔娇月也扮做男子进来过几次。只是今日,是为了陆家三房那位陆恒墨而来。
虽是换了男装,可崔娇月实在是好颜色,一进门就引得众人侧目相望,望月楼的管事柳如烟一转身就看到了她,迈着小碎步就拉上了她的手,“崔公子,怎今日来了?这还不到咱们结账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