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赶紧换身衣裳,暖暖身子。”
三月的凉意重,香叶不敢含糊,点了暖炉,又加了些炭,用净布擦干了身子,从柜中拿了干净的新衣换上,好是忙碌了一遭。
“别关。”正当香叶抬手关窗时,崔娇月换好了衣裳出来,一件水蓝色的长袖袄子套在身上,半高的领子挡了窗外的风。“风不大,不关也没事。”
“好。早晨吃剩了一碗红豆粥,我去热热,给姑娘送来。”香叶知晓自家主子的性子,晴天看云,雨天看水,光是发呆看着,都能看上半日。
这一处小窗正靠着花圃,已开了些许的苔花,一丝丝的细雨落在花瓣上,凝成了水珠,顺着落下。一侧的石榴树刚刚抽芽,枝干大多光秃,但正是春意刚来的时刻。
崔娇月记起她八岁时,第一次踏进这座小院,这颗石榴树已然快枯死了。
至今,她都十六了。
枯木逢春,能开花便是一件幸事,就不能贪心着求结果了。
两侧的房檐下,挂着四个莲花雨链,垂进了小小的石缸内,几只浮萍杂草飘在水面上,轻摇着身姿。
一个盘腿,崔娇月坐上了窗边的小榻,整个人斜趴在矮几上,望着小院外的雨景发呆,放空着脑袋里的思绪,才能让她彻底静下心来。
算一算日子,还有半年多就是乡试。
过了乡试,她该是要成亲了。
等成了亲,她便能搬离宋府,独自起个小院。
想到这儿,崔娇月心底就高兴,连着嘴角都翘了起来。
“香叶姑娘,可在啊?”
忽而,院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来了,来了。”香叶看着炉火,热着粥。一听人声,立刻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