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川终于从她眼里看到了切实的在乎,是真的,他能感受到,不是从前的欺骗和伪装。
他问心无愧,自己确实没有骗她,他真的不会死。
泠月不相信,瞪圆了的眼睛满目哀伤,只匆忙对他留下一句“我出去一会儿”就离开了。
她去找了她姐姐。
陈烨星看见她的时候显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愤怒。
“你知道那个凶手是谁吗?!”
泠月慢慢地点了点头。
烨星很不能理解的样子,她被气到发疯:“刚刚有人带我去和他对峙!我真的不明白,他想杀我、想杀周明川就算了,为什么这背后还有千河牵扯在里面?他怎么敢的啊?他怎么敢这么对我们?我……我真的不愿意相信、我……”
她妹妹抚着肚子,漠然道:“人与人之间,为了什么纷争反目都是正常的。”
“陈小姐,我很能理解您的愤怒,不过我倒觉得您这时候还可以分出一点点的同情和哀伤给您的妹夫。虽然他以前做过很多让你们一家人怨恨的事情,现在也能算——勉强还清了罪孽吧?”
楼梯转角处走上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路过她们时,手里还有模有样地捧着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
这是很适合送给病人的鲜花,可是此时却无端生出寂寥的悲凉来。
等人走远了,烨星告诉她,那就是周明川的一个朋友,姓张,方才就是这个人带她去见了被扣押的韩靖松。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他大吵了一架,仪态全无,而那个男人就叼着一根烟烟好整以暇地站在墙边看着他们。
她又去看望了一下父亲。
应深还不知道凶手和幕后主使的那些事,烨星和泠月暂时也不打算告诉他,说了这些反而让父亲在病中难受,只推托说是那人眼神不好搞错了目标、险些杀错了人。
应深这次倒真的被她们骗了过去,没察觉什么异常来。
他问及周明川的情况。
泠月低头不语,烨星也装起了痴呆。
病房内一片寂静。
他抬了抬手让泠月到他身边来,握着泠月的一只手,意味深长地问她:“泠泠,告诉爸爸,如果他就这么死了,你心里还会有恨吗?会不会让你开心一点?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泠月被这些变故折磨地筋疲力竭,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