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说的真轻巧!
欧阳志远回过了神来,不过说起那件事,他心里没气是假的,“张主任,你说的真轻巧啊,你们觉得我和刘军的事有关,想扣留我就扣留我,那晚是怎么对我的?我一个最底层的乡镇工作人员,领导的事儿我能知道多少,你们一上来就说什么来着?不说就不准走!这不是逼供是什么?现在发现笔录没签字,知道找我来签字,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欧阳志远想起因为那件事,让自己五年的辛苦努力付之东流,马明远一走,线团委书记李潇阳来龙山镇接任党委书记,龙山镇党委副书记郭超上位龙山镇镇长,这样一来,龙山镇的党政一把手都成了马明远的人,到时候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吗?至少在这两人主政龙山期间,欧阳志远觉得自己会被打压的死死的,翻不了身。
五年,对一个人来说,不长也不短,可对欧阳志远来说,却是犹如坐上过山车,一直向上攀爬的五年,眼见即将到了山巅,却因为刘军出事,让自己一路横冲直下,回到了原点。
欧阳志远的突然爆发,把张斌吓了一跳,作为纪委工作人员,他比谁都清楚,因为嫌欧阳志远调查时不怎么配合,给龙山镇去的情况说明函影响有多大。欧阳志远本就是刘军的亲信,现在刘军身陷泥淖,马明远自然会借题发挥,清理刘军的门户。张斌听说,本来龙山镇这次领导班子调整,欧阳志远是要上副科的,也许就因为纪委的函,让欧阳志远被取而代之,换成了龙山镇组织干事孙玉梅,并且就在今天上午,县委组织部干部科已经对龙山镇拟提拔使用干部人选进行过考察。
所以,欧阳志远突然这么生气,张斌也能理解。
他不徐不疾,始终是笑呵呵的,语气充满歉意,“欧阳同志,你不要急嘛,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其实说句实在话,我们纪委的工作也不好干,谁也不想得罪人的嘛,但有什么办法,有线索我们就得调查,我在这里向你保证,这个案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我也在乡镇干过些年,我知道你一个普通乡镇干部,能和刘军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可是你也知道,我只是副主任,具体的办案流程,办谁,不办谁,请哪些人配合调查,这个不是我说了算的……”
张斌知道欧阳志远对那天自己在南州市被约去问话那件事耿耿于怀,为了安抚欧阳志远的情绪,把自己在这件事上所起的作用撇得一干二净,却把叶眉推到了欧阳志远的对立面。
见欧阳志远的眼神有所变化,张斌趁热打铁,把一份笔录递到了欧阳志远面前,“志远同志,好了,为那件事生气犯不着,签了字我也就能回去交差了。”
见欧阳志远迟疑,张斌笑着在他手臂上拍了拍,“还怕笔录有问题啊?放心吧,全都是你那天晚上的话,一五一十,一个字儿也不差,你可以先看看。”
欧阳志远当然怕笔录被动了手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签了字,到时候找谁说去,想后悔都来不及。他接过笔录仔细看了一遍,没错,的确是自己说的话。
没察觉到什么疑点后,欧阳志远一伸手,张斌欣喜若狂,一支签字笔就递到了欧阳志远手中,甚至很贴心地将公文包垫在下面,方便欧阳志远写字。
在落笔前,欧阳志远还是忍不住再次看了一遍自己的笔录,这一次他看得比第一次更加仔细,一句一句斟酌,以防埋下什么隐患。看着看着,他就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思绪完全回到了当时的情境之中。
“欧阳志远,你对抗组织,拒不配合调查,后果很严重!”叶眉尖利无情的喊声,回荡在了欧阳志远的脑海中。
欧阳志远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颤,抬起头来看向张斌,“张主任,笔录我可以签,不过在签字之前,我想知道,给龙山镇的函,是谁的意思?”
张斌咳咳两声,笑的有些耐人寻味,“志远同志,这个你还是不要问了。”
“那不好意思,张主任,这个字我也不用签了,反正是你们的工作失误!”欧阳志远耸耸肩,把笔放在了谈话笔录的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