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言钧看来,她倒是真的变了很多,明明以前看到自己都怕得像是夹着尾巴逃跑的老鼠。
而如今却浑然不怕的迎视他的目光,甚至还能从容的把烟点上。
时梦刚放进嘴里的烟,却蓦然被男人取下,路言钧面无表情摁灭在她锁骨上:“有什么遗言?”
忍痛能力也比从前更甚,烟头的火光烧穿她的肌肤,留下肉被烫坏的红色印记。
她却依然面不改色,心如死灰:“放过我的母亲,至少她是无辜的。”
“放心。”惯性想给别人带来些疼痛,以此看到对方痛苦的表情,却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应。
然而摸了跟她有关的东西,路言钧嫌手脏:“只要你死了,她就能安然无恙活着。”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时梦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也不会轻易被他糊弄过去:“我要你治好我妈,让她好好活下去!”
这两者之间在路言钧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她母亲也形同植物人一样余生都只能躺在床上,况且:“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哪怕放她就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他却依然要把她赶尽杀绝,时梦冷笑一声。
她笑得肆意、笑得张狂、笑得悲哀,整个包厢里都回荡着她犹如精神失常般的笑。
她确实没想过自己于面前的男人来说,威胁竟然如此大。
所以已经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结局的她,即便面对死亡,也早已心如死木。
只要她还活着,就会成为影响路言钧跟宁知棠之间感情的不稳定因素。
他是多怕自己再跟宁知棠告状,在她面前把他过去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全给他兜出来,以至于一心想置她于死地,根本没想过让她活。
到了此刻,时梦竟有些同情起宁知棠来,被一个疯子如影随形纠缠了这么久,甚至余生都要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路言钧如此疯魔,但凡跟她亲近的、他觉得能影响或是威胁到他跟宁知棠感情的人,他都要想方设法除掉。
却又在宁知棠面前百般欺骗,万般隐瞒,知晓真相那一刻,她又如何能承受得住?
路言钧不想再继续跟她浪费时间,下最后通牒。
从这个高度一跃而下也好、吃药也罢,什么样的死法随她。
他不想再让这个女人的名字如同导火索一样出现在他和宁知棠之间。
路言钧转过身,淡然道:“你死了,你妈就能活。”
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语调也很轻,没有一丝波澜。
恶魔的低吟也不过如此,时梦倒退两步,选择坠楼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是诅咒,也包含了她所有怨恨和不甘:“路言钧,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她放任自己从窗台坠落而下,柔软的身子狠狠砸在地面上,头部大量的鲜血涌出,紧接着是更多的血从嘴里喷涌而出,引来过路人的惊叫。
她睁着眼睛,死的这一刻,天空就好像她跟宁知棠刚认识那会般湛蓝澄澈。
也许她就该在宁知棠被霸凌时选择冷眼旁观,而不是义无反顾冲上去将她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