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栩云默了默,他也不知为何,自己每日都有很多信收,开始还看过几封,基本都是弟子们给他写的表达崇拜之意的信,后面信太多了,所以字多的他懒得再看。
“三千字,你写话本子呢?”郁逞毫不留情地笑道。
“与你何干,本座乐意。”殷徐照猛然抬眼看向他,“就算他不记得本座,本座今日也绝不会由他跟你走,迟早有一天他会记起本座。”
郁逞敛起笑意,淡声道,“你也配。”
“本座不配?你跟本座做的事有什么不同?”殷徐照冷笑了声,“第一个妄图把楚栩云锁进魔宫的人可不是本座,是你!”
郁逞陡然陷入沉默,无言反驳。
他的确没有立场评价殷徐照。
一个是魔,一个是妖,同样都罪大恶极,同样都卑鄙无耻。
殷徐照的一句话,便像把他所有伪装都撕了个粉碎般,将那颗阴暗潮湿丑陋又自私的心剥露人前。
郁逞知道自己配不上楚栩云,当年那个约定,说不定只是因为楚栩云对他那副悲惨可怜的模样感到于心不忍,所以才说等他及冠之后就和他成亲。
他却一直把楚栩云的话奉为圭臬般,反复告诉自己,他没有错,是楚栩云亏欠自己在先,本就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如果没有楚栩云当年那句承诺,郁逞断然不可能在魔域的尸山血海里走到今天。
有时郁逞也会在想,如果今日更强大的人是殷徐照,把楚栩云掳走的人也是殷徐照,又该是怎样一副场景。
兴许他和殷徐照在楚栩云心底本就没什么区别。
毕竟,对楚栩云来说,他和殷徐照都不重要,就像过眼云烟一般,不曾在楚栩云的记忆里留下任何颜色深刻的影子。
他缓缓抬起眼,对上不远处静默立着的楚栩云,他的眼睛那般沉谧幽深,仿佛能够看穿自己所有肮脏的心思,难言的自惭形秽感再次席卷上心头。
郁逞只能垂下眼,故作不在意地低声道,“时间已到,我没空再陪你说这些闲话,仙君该同我回魔宫休息了。”
听到这话,楚栩云的眼睛微不可察地睁大了些,脚下立刻就要朝郁逞走去。
他就知道郁逞肯定不会把他扔给别人不管的,总算可以回魔宫吃饭了。
这个叫殷徐照的人好生奇怪,虽然长得好看些,但是脑子好像不太聪明,方才见殷徐照脱衣服,他都有点害怕了。
同样没聪明到哪去的某仙君在心底暗暗腹诽。
“你敢!”
楚栩云刚要走,就被殷徐照一把拉到身后。
“本座不会再让你把他带回魔宫。”
手心的魔刀蜷紧些许,郁逞不再和殷徐照废话,飞身上前一刀挥去,趁殷徐照手无寸铁后退躲避之际,将楚栩云一把拉进怀里。
下一刻,楚栩云被紧紧抱住,抬起头,对上郁逞的眼睛。
果然还是郁逞最好看。
“最后警告你一次,郁逞。”殷徐照声音骤然沉下,眼底像是燃着一团阴冷的火焰,“把他还给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