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蕴龄屈膝跪在地上,额头触碰冰凉地砖,“臣女惶恐,请求娘娘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哀家今日不是为了挑你名声的错处。”她和缓了语气,让人将颤抖的萧蕴龄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见女子惶惶不安的面容,太后不知她是伪装还是真的畏惧,“情难自抑,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他人不难理解。只是——”她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凌厉,“郡主还曾教唆萧敛竹争夺皇位?这倒是大罪过了。”
萧蕴龄知道太后意图拿这些威胁她,“娘娘说的这些,无凭无据,难以令人信服。”
“如果是萧敛竹亲自向哀家说明呢?”见萧蕴龄不可置信的目光,太后心中满意她的反应。
萧敛竹在京城中毫无根基,而太后的势力被萧华除去不少,他选择她合作倒不意外,他有定王兵马帮助,而她儿有着老臣的正统期望。太后甚至怀疑刺杀萧华一事是他们刻意为之,但现下她需要他们的帮助,因而不能撕破脸皮。
萧敛竹在密信中给她言明的诸多条件中,萧蕴龄是最不重要的一个,但一个女子夹杂在在权势与安全的字眼中,总令人意外。
“你这个郡主的名头,靠的是萧华从哀家这里得的懿旨。”她的手指轻轻搭在少女肩膀上,身上香火气息如牢笼密不可逃,“若是她知道了你大逆不道的举动,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萧蕴龄微启双唇,她喉咙干涩,说出的话沙哑断续:“请娘娘有话直说。”
“哀家知道沈策很喜欢你。”
沈策在城中也有住所,却为了萧蕴龄每日奔波在皇宫和郊外山腰之间,这副认真对待的模样,与他那不忠不孝的性格实在难以联系在一起。
“男子最重视心爱之人的忠诚,你说他知道了你曾经的经历,还会接受你吗?”
她一个个问题砸向萧蕴龄,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局势。
“世间男子多薄幸,就算他现在不嫌弃你,日久天长的,难免相看两厌,倒不如你先弃了他,利用他还存在的情感为自己谋取些安稳。”
萧蕴龄听懂了她的意思,“是让我在沈策身边,替娘娘办事吗?”
“聪明的孩子。”她长长的裙摆在地砖上拖动,直到她坐回宝座才堆叠在脚边,那些笼罩萧蕴龄的压力却没有随着她离开而消散。
“长公主会因为我曾经的过失而心生芥蒂,但娘娘不会吗?”萧蕴龄直视雍容华贵的太后,质疑道:“我如何才能确保娘娘不是在诓骗我?”
“大胆!”太后身侧的宫女大声斥责她的不敬举动,被太后抬手制止。
太后胜券在握,保养得宜的脸上在暖黄光下如悲悯的菩萨,她心情好了,便不在意这些谈不上挑衅的挣扎。
“惠柔,你只能赌。”太后含笑地迎着她不算坚定的目光,“你不接受哀家的条件,明日萧华桌上会有你的罪证,你若接受,至少在哀家未除去沈策和萧华之前,你是安全的。”
“哀家从不亏待功臣,到时候哀家再颁发一张懿旨给你又如何?只看你赌不赌了。”
夜班洪钟准时被敲响,悠长沉闷的长鸣中,心思不够缜密的少女妥协地跪在地上,接受太后赐予她的新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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