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猜到了沈策的意图,她在马车上的提议在此时被采纳。
“不要在这里,我害怕。”
他不被她的话语动摇,甚至更加意动。
萧蕴龄靠在圈椅,她的头往后仰着,头顶的梅瓶在昏黄光线下静谧优雅。
“或者去暗室里。”从窗户缝隙传入的湿润水汽弥漫着她的肩膀,萧蕴龄明显感受到她说暗室后身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以后总有机会。”沈策声音低沉,他眼眸浮现笑意,可是萧蕴龄看不到。
她被困在这一方小天地中,陌生的感受与摇晃的椅子令她不安到极致。
她又闻到了熟悉的血腥气味,在泪水中模糊的烛光像遥远的太阳,高高悬挂在蔚蓝天幕。
她像是回到了那个悬崖,周围是浓郁的死亡气息。
那时沈策没有求生意志令她产生的恐惧又一次缠上她,像阴魂不散的鬼影,她的手指在架子上留下挣扎的水雾,却无法阻止死神的侵入。
鬼魂无处不在,在椅子上它是缚住她手脚的绳索,在桌案上它是流淌的墨汁,它愉悦地摇动珠帘,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笑声撞击门窗,令屋外的雨水浇湿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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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蕴意被忽然到来的大雨打湿了衣裙,她本就因计谋失败而狼狈不堪,现在更加气愤,门扉被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响声。
她仍不解气,又踹了回弹的门一脚。
往常会跪地安慰她的侍女此时都没有出现,没有人理她,萧蕴意觉得无趣,终于走进屋内。
不该出现在她屋里的男人令她有一刹那的惊讶,但很快便转化成惊喜。
萧蕴意快步走到萧敛竹对面,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哥哥,你怎么来了。”
萧敛竹不言,他垂眸看着她的鞋履,萧蕴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泥泞的小道湿了鞋袜,连带着鞋面都沾了泥点子。
她笑着将脚往后缩藏于裙摆下,旋即坐到他对面。
“你去哪里了?”萧敛竹心中已有猜测,但仍出声问她。
萧蕴意听到他的问题,脸上笑容未变,但被压制的愤怒又冒了出来,令她眼角眉梢带了些恼怒。
萧蕴龄还真是好命,外面有个男的帮她杀人,这里又有一个在担心她。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因萧敛竹来访的喜悦像被水稀释了般淡若无味:“你想问什么?是想问我有没有去找那个贱人吧?”
“我警告过你,你想要的我会给你,但你不要自作主张。”
“我可没有。”她脸上的笑容愈发张狂,“但是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
萧蕴意上下打量着哥哥几眼,萧敛竹生了一副好容貌,比她的丈夫不知好看了多少倍,自然吸引着他人,自作聪明地要帮他铲除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