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没有让她们起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今夜的兴致被她们二人毁坏得不轻,此时仍然怒气未消。
随着茶盏搁在桌案上发出的闷响,威严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愈发显得气氛肃穆威严:“是谁说静宁宫有危险的?”
萧蕴意忙起身跪在她们身边,伏身恭敬回禀:“是臣妇和楚小姐看到有人往静宁宫前去,担忧有人心怀不轨,不曾想是臣妇的姐姐。”
“她在宫中当差,你看见她也不是稀奇事。”许霜音出声道。
楚筝仪出声打断她:“自从太后娘娘在静宁宫修养,臣女随母亲入宫拜见长公主殿下都要绕远路避开静宁宫,唯恐惊扰了娘娘休息。连我等宫外之人都知道静宁宫不让靠近,见到有人偷偷摸摸,自然要告知陛下和殿下。”
烛火在砖块上反射出灿烂的光彩,萧蕴龄听到了许霜音和王典记的声音,又有楚筝仪的辩驳,但是却没有沈策的只言片语。
萧华不耐烦地端起茶盏,她不喜欢解酒茶的味道,喝了一口便又不耐烦地放下:“萧蕴龄,你怎么说?”
萧蕴龄垂下眼眸,余光里是沈策绣着绵延山脉的衣摆,相比楚筝仪的焦急,她显得恭顺平静:“殿下,是楚小姐误信谣言,约臣在湖边见面,不知为何传到您耳朵里又是另一个版本。”
楚筝仪一下子被她的话语激怒:“胡说!”
“不得放肆!”宫女厉声制止,楚筝仪这才神情带上怯意。
“王典记也听到了吧?”萧蕴龄看向一旁不嫌事大的妇人,“在湖边你说听到了‘情爱’。”
察觉长公主的视线,王典记只能闷声点头。
“既说是情爱,那涉及何人?”许霜音追问道。
萧华闻言扫过她一眼,许霜音抿唇避开视线,掩在衣裙下的腿脚还在紧张颤抖。她看出长公主要保下萧蕴龄,这些事本不该她来问的,但是楚筝仪在湖中的骂声还回荡的耳边。
她们的争吵涉及了一个男子,而那人必不是沈策。
萧蕴龄侧过脸看了沈策一眼,他正用杯盖拨弄杯盏中的茶叶,自从踏入殿内,他便对眼前的闹剧置身事外。
“是康王,王爷曾经与臣是名义上的兄妹,不知为何传到楚小姐耳中变了样,竟然以不伦的理由污蔑臣。”她轻笑一声,似乎为谣言感到十分荒谬,“六妹妹和我一同长大,是最清楚这些事的。”
萧蕴意暗骂她卑鄙,她将话题绕回太后一事:“五姐有没有去静宁宫,只要问一下静宁宫的人,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长姐,要不算了吧。”萧期不想这件事继续发酵,他坦荡地接受萧华的审视,神情困倦,“朕看是她误会了。”
安乐侯夫人适时出声:“陛下,请人来询问也不是难事。”
“罢了。”萧华对着身旁的宫女道:“你去静宁宫看看。”
安乐侯夫人神情一愣,帝王接触到她质疑的眼神,无视地撇开眼。
跪在地上的楚筝仪还在得意地挑衅萧蕴龄,安乐侯夫人忍着怒气,才没有当众责骂她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