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过了许久,她小舅舅才在上京一家典当铺子里找回,托人打听多日,方知是陈府夫人拿去典当的。
毕竟未亲手捉贼拿赃,宋府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让宋挽记得这般久还是因为那时宋母赔不出银钱,哭了大半月,最后是父亲从公中拿出了银子,方填补上。
陈夫人贪小,后来宋母多方探查才知她惯来喜欢投机取巧,不仅手脚不干净还纠集了一群人在上京放印子钱,虽做得隐秘,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灵通的多少都有耳闻。
这样一户人家,寻常人躲都来不及,林葭玥却是不知如何沾上的。
放下笔,宋挽道:"你可打听清楚这陈府人品了"
"当然。"
林葭玥勾着唇,笑得灿烂:"陈夫人是焕颜斋的大客,她为人爽朗大气,我同她一见如故仿若忘年交,三妹妹嫁去陈府定不会受亏待。"
"你若是不放心,也可等陈夫人来府里的时候亲自去见见,正好我约了她后日来府里赏花。"
"只是不知那样洒脱的人,你瞧不瞧得惯。毕竟你……素喜矫情。"
一只脚踩着小杌子,林葭玥半倚在门柱上轻笑着看宋挽。
也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喜欢对方那种高高在上,假模假样的派头。
宋挽很完美,但这种完美让她厌恶不已。
她也很端庄,端庄到走出的每一步都相同,如经过丈量一般精准。
她从不失态,林葭玥就没见过宋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守寡六年的丈夫带回心爱之人,她面无表情。她同江行简恩爱非常,她也面无表情。
甚至就连江母江行简漠视她侮辱她的时候,她还是如木头一样没有反应。
这种虚假且不露声色的端庄,这种被所有人认为是大家闺秀风姿的高傲姿态,只让她觉得恶心。
就如她现下一句云淡风轻的‘你可打听清楚了’就能轻易勾起人心头怒火。
这姿态,好似她林葭玥天生就矮了宋挽一等般,让人不适。
"你打听清楚便好。"
林葭玥哂笑:"我还以为你会说陈府如何不好呢,毕竟你斩钉截铁说不再为三妹妹相看夫家,搞得好像侯府离了你不能运转一般。"
宋挽抬眸,见林葭玥那毫无规矩可言的仪态,秀眉微颦。
再低头见了自己为锦乡伯长媳撰写的诔文,宋挽忽然生出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