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是自己正巧也想去,一听他们班要去长白山,立马就舔着脸说给他们当免费摄影师,蔡莹莹二话不说给他拉群里了,现在摄影师到哪都抢手好吧,你要不跟她吵架,这次带的估计就是你了。”
“得了吧,你当这是什么美差呢,我还要洗洗干净跟人竞争上岗。”陈路周语带浆水地将手机重重拍回朱仰起的胸口。
我说要洗干净吗,朱仰起狐疑了一阵,然后忙托住胸口的手机,“我怎么闻着一股酸味呢。”
“滚。”
陈路周懒懒散散地丢下个字,走上场去热身,捡起地上的球,随手拍了两下,就扔了个三分球,嘭一声,轻轻松松进了,他没动,冷眼傍观地站在三分线外,料定会进似的,就等靠近篮筐的朱仰起捡球,有点隔岸观火地意思,说了句。
“摄影师而已,我说了,男朋友都随便她交。”
话是这么说,球场上陈大少爷还是带了点脾气的,后半场才匆匆赶过来的姜成看陈路周今天这球打得前所未有的凶。他以前虽然拽归拽,也就因为这长相和气场拽,人格外好说话,被人撞到压根不会说什么,今天其实也没说什么,就不阴不阳地讽刺了对方两句,“兄弟,眼神不好要不上医院给你配个眼镜去?第三脚了啊,踩上瘾了是吗?”
这人他们也不认识,但经常在这打球,男生打球就是这样,叫不齐人就在球场上随便碰,碰上聊得来的还能成为朋友,聊不来的估计打一次以后也不会叫了,加上又是一帮年轻气盛的男孩子,所以在球场起冲突是家常便饭。但陈路周从来都不是那个主动挑事儿的人。
所以姜成听他说完,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朱仰起,无声地问了句:“他嗑火药了啊?”
朱仰起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表示,想了个委婉的解释,大概是吃方便面的时候,发现自己面被人拿走了,就剩下调料包了。
那可真够倒霉的,姜成同情地说。
但陈路周也是真倒霉,碰上个刺头,对方这兄弟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在场上大约是见他们这边人多,他没说什么,打完球之后,突然叫了几个人过来,二话不说把陈路周围住了。
陈路周但凡遇上这种场面,也是被人问题目,或者别人找他对答案。所以他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瞧那几个社会哥长得操之过急的样子,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要打架。
打架这事儿朱仰起和姜成熟啊,这边球场相对来说比较乱,来得不只是学生,还有挺多爱锻炼、挺养生的社会老哥,鱼龙混杂得很,天天几乎有人打架,派出所有时候隔几天就得往这跑一趟,反正一句话不对付就拳脚相向。要不是一中球场这几天闭馆,陈路周他们也很少来。
看他们阵势训练有素、壁垒森严,眼神里都藏着一股森然的寒气,起头也社会哥此刻正一边朝他过来,一字一句地跟他秋后算账,“兄弟,是你要送我上医院看眼科是吗?”
一般这种球场上的小纠纷,就见过一面的人,下了球场都找不到人了,因为一换掉球衣泯然众人,基本上就认不出谁是谁了。
但陈路周幽幽叹口气,长得帅就这点不好,套上外套还是被人一眼认出来了。
他心想,这事儿估计用嘴解决不了了,以后得去纹个身,下次碰到这种人直接亮出他的纹身,我是龙哥的人。但这顿揍好像逃不了了。
要是直接告诉他们,打人别打脸,下手会不会轻点?
朱仰起知道他在想什么,陈路周这人其实最怕麻烦,能动嘴的一定不会动手,而且还怕疼,小时候跟他一起去打疫苗,他能嗷嗷叫唤半天。
“是吧,”陈路周不疾不徐地说,“这会儿关门了吧?你只能挂个急诊。”
“少他妈瞎几把扯,打球碰你两下碰不得是吧?真他妈娇贵。看你穿得人模鬼样,家里很有钱是吧?真以为我们不敢打你?”
朱仰起和姜成刚说要不别废话,要打就一起上。陈路周最后还是出于不想后续一系列的麻烦,半心半意地试图劝了一下——
“要不这样,我给你口头走一下流程,你要打我,我妈是肯定要报警的,并且还会做一个新闻专题,跟别的也没什么关系,主要她是电台制片人,这种能制造新闻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因为毕竟我也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挺不要脸啊,说自己是高考状元。
朱仰起:“……”
姜成:“……”
裸分状元也算个头衔吧。陈路周这么想,反正蒋老师给的高帽,他就戴着。